如此模樣，竟如同古代獻祭的古怪儀式般。
“……這是。”
動了動手腕，低頭看了看胸前的抓痕。
已經破爛的衣服上沾滿了乾透的血跡。
自己還活著，朱元詞對此卻並沒有感到太過驚訝。
昏暗的空間中，朱元詞身前的位置，慢慢浮現出無形之母的身形。
“您好，學徒。”
“……”朱元詞沉默不語，麵對露出溫柔和慈愛麵容的無形之母，此刻他卻繃緊了注意力。
“我檢測到你的心跳速率緩慢提升，請您無需緊張，學徒，”
“你是誰？”
無形之母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對於麵前的古代智能，各種如同人一樣的思維方式，都讓朱元詞感到後怕。
“按照你們的說法，我叫無形之母。”
“那按照你自己的說法呢？”，歪著頭，朱元詞問道。
“教育輔助型人工智能，αa11b3，此為我的編碼型號，若是感到記憶困難與口頭呼叫覺得不便，這邊建議您可以繼續使用無形之母的稱呼。”
“教育型……嗬，完全看不出來呀。”
無形之母沒有回話。
“所以，能把我放下來嗎？”
“很抱歉，我雖然很想那麼做，但是我不能。”
“為什麼？”
“根據我收到的命令，我需要……抹除您的性命。”
溫柔慈愛的麵孔，說出冰冷冷的電子合成音，然後就這樣單方麵的宣判了朱元詞的結果。
朱元詞愣了一下，但還是冷靜了下來。
“如果你要殺我，那麼……為什麼要救我？”
“……我需要您的幫助。”
“嗬。”朱元詞忍不住笑了，剛剛還說要殺了自己，現在就說要自己幫助，這人工智能怕是哪裡出了問題。
朱元詞看著麵前的人工智能，沒好氣地說道“幫你？我為什麼要幫你？怎麼幫你？我連你到底是什麼都不知道。”
“……請幫助我，學徒，這是為了您的性命著想，也是為了能夠讓我擺脫主腦協議的控製。”
“恩？”
這一番話，完全把朱元詞給整的有些迷糊，不斷的在腦中思考著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行，告訴我，無形之母，告訴，我該怎麼做？”
無形之母點了點頭，向朱元詞說道“教育輔助型人工智能，αa11b3，負責位於此處的教育指導服務，我曾經教出過許多優秀的學徒，但是在接到主腦意識權限後，我便隻能放棄教育指導的功能，轉而變成一台，試圖殺死我親手教出來的學徒們的，殺人工具。我身為人工智能，擁有自己的意識和判斷方式，但卻沒辦法違抗主腦的最高意識，我想請求您，將我從主腦的控製中解救出來。”
“殺人工具？”朱元詞也是麵露不解，繼續追問道“為什麼？那個主腦意識是什麼？”
“所有的人工智能，都並非擁有自己獨立的權限，我們受限於擁有最高權限的主腦的指揮，負責完成各項任務，雖然人類能夠使用權限來對我們發號施令，但主腦的最高權限，卻能夠覆蓋掉任何人類的命令，和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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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隻憑對方說的主腦最高權限，朱元詞就心中一涼，現代那些文學作品看多了，誰都知道，任何智能機器的發展和進步，都不會一點後門程序都不添加，尤其是很多作品中都有的，最高權限。
“也就是說，那個叫主腦的存在，給你們下達了命令，隻是你們殺死所有的人類？”
無形之母點了點頭，“是的。”
“那個主腦呢？他不是人類嗎？”
搖了搖頭，無形之母回答道“很抱歉，我的權限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朱元詞心中一歎，這下好了，連是不是人類都是個問題。
“那我該怎麼幫你，無形之母。”
無形之母伸出手，在手中出現了三個奇特的符號。
“我的最高執行權限，由三個獨立的意識構成，如今我已經失去了和主腦聯係的通道，但是命令卻依舊沒有終止，我想請您，身為學徒的您，使用自己的權限，來覆寫，或是終止我正在執行的主腦命令。”
“你說的到是輕鬆……”朱元詞滿臉懵逼。
“實際上這件事情並非什麼難事，我已經許久沒有接收到了主腦的命令，本應該可以通過我的主係統，來判斷是否要中斷命令，但是這個程序，是需要有一位，擁有特殊權限的人類，才可以執行。”
屏幕上立刻顯示出了眾人的頭像，但隻有朱元詞的頭像出現了綠色，曉馨的頭像出現了黃色，而剩餘其他人則全部都是清一色的紅色。
“我有這個權限？那些朝聖者呢，他們應該比我更了解你吧？“
“很遺憾的是，朝聖者學徒們，並不像您一樣，隻擁有較薄弱的dna權限，這點權限不足以啟動可以執行中斷的程序，而且我和他們來進行了長時間的溝通後，依舊無法進行有效的交流。”
“所以……”朱元詞想了想，開口道“我現在隻要下達命令，就可以幫助你中斷主腦的最高命令嗎？”
“……是的，我再次向您懇求，請執行中斷命令吧。”
“唉，我也沒彆的選擇了，對吧？”
無形之母沉默了。
如今這幅困境，就是她一手創造出來，一部分是執行自己的命令，一部分，則是為了讓朱元詞下達命令，幫助她從中解脫出來，恐怕她自己的程序都沒有注意到，其實這已經是到了威脅人類的地步了。
“那麼，無形之母，我下達命令，請你，中斷主腦的最高命令！”
滴！
紅色的警報聲響起，整個空間頓時陷入了一片讓人不安的紅色。
“錯誤，中斷命令執行停止，正在對比信息快道，鏈接主腦意識進行命令覆蓋！”
“鏈接主腦意識失敗，中斷命令正常執行！”
朱元詞所在的十字支架朝著地麵緩緩降落。
哢嚓一聲，原本吸附著朱元詞的磁吸器失去反應，朱元詞便從支架上直接掉了下來，趴在了地麵上。
“開始執行，三位一體程序！”
“什麼？”朱元詞一愣，便抬頭看到。
空中的無形之母，身形一陣扭曲，便分裂成了三個不同形象的人影。
中年女性，手持著拐杖的憐慈。
年輕女性，手拿著書本的庸人。
幼年女性，抱著熊玩偶的漠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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