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臉色幾乎稱得上隻有慘白來形容了。他蠕動了幾下嘴唇,瞳孔緊張地幾乎縮成針尖。
這兩句話每一句都正好刺激在他的神經上。
她怎麼知道的?他怎麼可能知道!連他的父親蔣東和蔣之虞,都被瞞的好好的!
但是看著對麵女人那張平靜無波的臉皮,蔣之言知道自己再辯駁什麼都沒用。
他忽然克製不住自己躁鬱的脾氣,陰沉沉地吼道“你懂什麼!要不是我攔著方家那個瘋子,他能和你安生躲在這裡?!”
蔣之言哼笑了一聲,嘴唇還在異常地顫抖著,他那張英俊的臉上呈現出來幾分神經質,死死盯著張靖
“他永遠隻能做我手底下可憐的老鼠。沒有我蔣之虞他什麼都不是!”
張靖看他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垂下眼睫,把冷掉的茶推過去“我不希望你在家裡出事,要犯病就出去。”
蔣之言一下子端起茶水喝光,似乎讓他清醒了一些。
男人的手插進頭發裡,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張靖看著那頭發膠,微微後仰。
蔣之言沒看見她的嫌棄,他自顧自開始訴說一些事情。張靖都覺得奇怪,她又不是心理醫生或者情緒垃圾桶。所以她理智地保持沉默。
“蔣之虞他什麼都不懂,他什麼都不懂!”
“他不會想到那些私生子們的手段是多麼惡毒,要是蔣東知道我們兄弟兩個都是oa,我們會被毫不猶豫地放棄!我好不容易,辛辛苦苦隱藏成beta二十多年!”
“結果現在都被蔣東毀了!”
蔣之言冷笑一聲“蔣東那個蠢貨,我們受欺負的時候冷眼旁觀,現在倒台了,私生子散了個乾淨,反倒扒著我不肯放!”
“要不是我攔住了那麼多麻煩事,蔣之虞他早就被啃的骨頭都不剩。”
張靖什麼都沒說,她不了解這些東西,聽起來就像是那些豪門恩怨。她上輩子沒見過,這輩子倒是從當事人嘴裡聽了不少。
蔣之言還在說,絮絮叨叨了很多碎片。
有兄弟倆母親被氣病的,也有被私生子暗地裡欺負的,甚至還有因為親眼撞見父親醜事被懲罰的。
張靖吃瓜吃了個爽。
但她還是端著那副平靜的樣子,暗地裡警惕。
從這個人的言行上就能看出來人的精神狀態是不太美好的,她都怕他暴起,這人可學過跆拳道,她隻是個力氣大一點的普通人,受害可能性很高。
因此剛剛她看似隨意地把一些利器都藏起來了。
蔣之言說累了,搶過張靖的杯子一口喝完。張靖猝不及防,手上還被抓了幾條指甲印。
“……”
那是她最喜歡的杯子,隻能扔了。
她氣狠狠往手背上噴酒精噴霧。
這個動作讓蔣之言又莫名其妙笑了出來,他頹喪地靠在沙發上“或許你也沒說錯,我確實挺嫉妒蔣之虞的。”
“嫉妒他有個好哥哥。”男人洋洋得意地昂起頭,但其實他那頭發早已經被自己的手指搞得亂七八糟了。
張靖“……”她無語極了。
女人冷酷的聲音打斷了蔣之言的自鳴得意“就算你再怎麼訴苦,也掩蓋不了你把小魚當做發泄對象的事實。”
“你帶給他的傷害,遠大於你自以為是的保護。如果你真的對他那麼上心,你就會知道他並不是一個軟弱到需要你來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