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我去京城?”張黛聽到她姐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迷惑地重複道。
“嗯。多年沒出門了,去那邊見見老友。”張靖往柴火裡掏了掏,掏出一顆黑不溜秋的烤紅薯。
她放在地上拍了拍,拿起來掰成兩半,金黃的瓤頓時散開更濃鬱的香氣。
張黛下意識接過去啃了一口,被燙得嘶哈呼了兩口氣“可是……你啥時候去的京城,咋還有老友了?”
旁邊的侍衛遞來一碗涼水,被她一手推開,張黛湊近沉默不語的張靖,雙眼閃光“姐,你跟我說說唄,你這些年到底在乾啥賺錢的營生啊?”
張靖倪了她一眼“好奇啊?先把欠條清了吧!”
張黛沒臉沒皮地“回頭我就叫大黃拿銀票給你,姐你就說說吧,我是真想知道。”
張黛開辦自己的組織,招攬又培養人手,少不得大筆大筆地花錢。
最開始那幾年是真有點艱難,她和江湖各路人士搶飯碗吃,還要養著自己手底下的第一批人馬。
關係最好的張靖就成了她撒嬌賣癡的第一個人。其實最開始還是張靖先開口的。
看著妹妹生活都變得拮據起來了,再加上忙碌,差點變成個野人。
張靖就主動支援了一番,成為了摘星樓第一個大股東。
當然那時她還不知道自己妹妹搞了個什麼名堂,隻把錢塞給了她。
百曉生曾經似乎想告訴她,可張靖完全沒有好奇心,她知道若是張黛想說早就說了。
後續那些錢又翻倍流回了她的口袋。
但張黛似乎借上了癮,有事沒事喊一聲姐,特彆是在張靖看到她那落魄樣時露出的匪夷所思的表情,讓張黛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樂趣。
姐妹兩個的性格真的很不相似,張黛肯吃苦又好勝,野心蓬勃,是很有攻擊力的一個人,每一步計劃都在向著她的目標“信仰”而去。
反而張靖就有點冷淡,隻要不冒犯到她的底線,她可以把很多東西都無視掉。
若是真受到攻擊了,她也早已學會了將一切惡意用最簡單的拳腳反擊,用最快的方法發泄自己的情緒。
換句話說就是把人連殺帶埋了之後再輕輕放一朵菊花,表示誠懇的哀悼——對不起,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乾。
用百曉生的話來說,兩個人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不那麼壞”。
不是個純好人,但也沒那麼壞。
混江湖最合適的性格。
百曉生曾經還跟張靖感慨,說怪不得你倆都在江湖上玩得風生水起呢。
被張黛甩鍋的大黃侍衛不語,隻把那碗涼水對到了自己嘴邊,又發現自己緊繃著麵具,喝不進去。
遂又放下,重新開始扒拉火堆,試圖找到第二個烤紅薯。
他眼神一偏就能看見不遠處的樹上蹲著一個目光冷冰冰的男人,盯著他的麵具。
齊老三抱著他的刀,成為了一個忠實的刺客,對一切東西懷有殺意。
張靖沒管兩個跟班小弟的暗流湧動,熱騰騰的紅薯咬在嘴裡,她含糊地道“你倒是也認識。武道聯盟盟主嘛。”
張黛愣了一下。
其實她就是試探性地問問,沒想到自己姐姐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敞開說了。
她靠在張靖肩膀上,有些感動“姐,我果然沒猜錯,你就是無相,你居然願意對我爆馬甲。”
張靖都習慣張黛這奇奇怪怪感動的點兒了,她推了推張黛的臉,把手上的黑灰都蹭在女人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