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了，他竟想不起上一次她這樣對自己笑，是什麼時候了。
顧衍目光微黯，大步走了過去。他將冒著熱氣的紅茶放在桑嫵麵前，一手輕放在她的腰上，低聲開口“抱歉，讓你久等了。”
沈行川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手指無聲地敲了敲桌麵，目光掠過顧衍搭在桑嫵腰上的手，微微一眯。
那雙總是帶笑的眸子，此刻閃過一抹濃烈的戾氣。
礙眼。
極其礙眼。
桑嫵的笑意一點點淡去，目光輕抬，看向顧衍。
“怎麼，和宋小姐這麼快就說完話了？”
顧衍的臉色瞬間僵住，低頭解釋“我和她沒什麼的。”
桑嫵沒有接話，隻是端起紅茶，抿了一口，神情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
氣氛逐漸凝滯，連一旁的顧庚也感受到了壓力。
說實話，他大哥和宋嵐因那點破事，他多少也聽說過，心裡不是很讚同他。
但他卻很喜歡桑嫵這個嫂子，一時間有些糾結要不要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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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想讓我原諒你嗎？”桑嫵忽然抬起頭，輕笑了一聲“可以。”
顧衍一愣，目光倏地亮了起來，急忙開口“你說真的？”
沈行川的眼神卻瞬間冷了下來。
雖然他唇邊依舊掛著笑，可那笑意卻涼得像冬日的寒風。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指節微微泛白，似乎是在壓抑著什麼情緒。
桑嫵緩緩站起身，腳步輕移至泳池邊。
接著，她抬手解下手腕上的水晶手鏈，忽然鬆開手。
“啪嗒”一聲，手鏈掉入水中，泛起一圈漣漪。
周圍的賓客紛紛投來視線，準備看戲。
桑嫵微微轉頭，唇邊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看著顧衍“隻要你能跳下去把手鏈撿起來，我就原諒你。”
顧衍臉上的喜色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陰沉的神色。
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發現許多雙眼睛都在注視著他。
“小嫵，這裡還有這麼多人。你彆鬨好不好？”
桑嫵站直了身子，語氣平靜“我沒鬨。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們就到此為止。如果你能做到，那我就原諒你。”
顧衍心口一窒，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他是真的不想失去她，可是——
“你知道，我做不到。何必出這種主意來故意為難我？”他咬緊牙關，聲音低得幾乎咬碎了每一個字。
他是顧家的繼承人，是這個圈子裡的風雲人物，如何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跳入泳池？顏麵何存？
“換一個條件好不好？”顧衍緩和了語氣，語帶央求“隻要你說，我都願意去做。”
桑嫵靜靜地看著他，眼中沒有一絲波瀾，語調卻堅定無比“可我就要這個。”
顧衍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隱忍的怒意和內心的不甘在眸底翻湧。
他的目光從桑嫵淡漠的臉龐滑過，又掃向水麵下的手鏈。
水波蕩漾，映著天光的碎片，像一張刺眼的畫。
周圍賓客的視線更是像一把把無形的利刃，紮得他背脊發涼。
就在這時，“噗通”一聲，泳池水花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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