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內一眾張家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的阿張和在底下主動挑事的張家人身上,站在台上的張鎮屍由於視角問題天然收到的關注更多。
同樣站在主席台上的張海鹽毫不意外,他和張海客早都預料到有人會拿阿張的信仰問題做文章,隻不過是想看哪些人會跳出來。
果然有人按不住性子,張海鹽眼神中帶著殺意,將嘴裡蓄勢待發的刀片摁下,臉上帶著詭譎莫測讓人頭皮發麻笑意
“張小帆,你是認為我們應該對汪家的話深信不疑,然後對自家人動手嗎?”
和張海鹽隔著數米距離的張小帆情緒穩定,接到任務的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成了棄子,不管宴會上發生什麼,他都不可能原封不動地走出去。
汪家運算係統比率為9的他是汪家死忠,作為埋在張家內部的釘子現在正是發揮作用的時候,張小帆語調沉穩,寂靜的宴會廳中隻有他一人鏗鏘有力的聲音
“當然不是,我認為應該全方位審查阿張小姐的身份,確認無誤對張家百利無一害,身份有問題自然逃不過審核。”
底下鴉雀無聲。
連在座資曆最深的張隆升也沒有說話,這事一旦要是扯到汪家信仰上怎麼說都討不了好。
要是處理不好海外張家人心浮動也是早晚的事。
張隆升沒有出頭的打算,隻作壁上觀,張守棺身份真假不重要,所有人都知道,人在張家也聯係不了外界,不管是張海客還是張小帆大費周章也隻是聚焦於到底應不應該給阿張正常張家人身份。
如果張海客輸,阿張自然會有彆的去處,如果他贏,再次確立地位的張海客在張家的地位絕對無法撼動,他想娶隨他即可。
台上台下唇槍舌劍的場麵也是張鎮屍第一次見。
她還以為張家人都不愛說話,沒想到是不愛說廢話,張小帆說話直接簡潔,幾下點明主題後許多和張鎮屍一樣不明所以的張家人開始頭冒冷汗。
天殺的,這種層次的較量簡直是殃及池魚,早知道不湊熱鬨了。
要按張小帆說的,豈不是以後汪家隻要放出消息某某某比率及格是汪家人,他們就得回來受家裡審查。
要審出來不是張家人算罪有應得,問題是如果是張家人呢?不管是召回,審訊,複工,補償,一次兩次還行,多了誰他媽能扛得住。
為了維護自身權益,果斷默不作聲地選擇隊伍。
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底下圓桌中的人已經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派,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張鎮屍索性閉嘴,就站在台子上看。
張海鹽還非常貼心地搬過來一把椅子,兩人一坐一站,倒是比劍拔弩張的底下更加和睦,張海鹽將話筒關閉,接下來他沒什麼事,高台上餘光一掃察覺出幾個神色異樣的張家人。
完成自己任務後張海鹽閒的沒事乾就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身旁阿張聊天
“海客讓我來陪著你,生怕你擔心,目前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海外張家也不是誰的一言堂,這種事情很正常,隻不過可能對你來說比較關鍵。”
“多笑笑嘛,阿張,作為幾十年的朋友,我可以和你保證張海客在張家絕對是你最好的結婚對象之一。”
“張家其他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算矮個子裡的高將軍,開心點。”
……
實在是開心不起來。
連空氣都被人聲搞得躁動起來,最近喜歡清靜的張鎮屍實在適應不來,揉了揉眉歎了口氣,附和著張海鹽的話。
張海鹽說錯了一點張鎮屍不擔心張家會殺了她,原因很簡單,張家舍不得,舍不得這身血脈,舍不得她身上的秘密,還有與信仰有關的黑棺。
隻是恐怕之後都沒辦法離開了。
從來沒有過的孤獨寂寥正一點點蠶食著她的情感,張鎮屍終於明白,想要改變過去的代價就是永遠回不到過去。
她太貪了。
張海鹽敏銳覺察到她異樣的情緒,低落悲傷初見時的靈動輕快蕩然無存,倒是平添了份憂鬱,張家人身上很少有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