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肖恩卻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一樣看著他,甚至還寵溺地揉了揉滕梓荊的腦袋。
“我的傻孫子呦,你怎麼就這麼實誠?燕丫頭隻說讓我們把那姓言的小子帶著,又沒說要還給他老爹。”
滕梓荊還是沒有明白過來。
“可是不把言冰雲帶回去,使團的任務怎麼完成?”
一旁的程巨樹憨憨地說道
“可我們又不是使團的人,使團的任務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滕梓荊這才反應過來,對啊,他們這裡的人沒有一個是慶國的官員啊。
哪怕是王啟年,也早就被鑒察院開除,轉而來給玉燕打工了。
想到這裡,滕梓荊又有些為範閒感到焦慮。
雖說有玉燕在,他的安全一定是沒問題的。
不過他沒能完成任務,回國以後不知道又要麵對多少風波。
然而此時的範閒的確很焦慮,卻不是為了使團的任務焦慮。
而是他接到消息,慶帝不知道抽了什麼風,給自家兒子賜婚之後,又順帶著捎上了若若,將她賜婚給了靖王世子李弘成。
“李弘成?就是那個帶著你去流晶河喝花酒的瓢蟲?”
聽到玉燕如此直白的評價,範閒不免有些尷尬。
“這個……他是經常去流晶河不假,但也不至於說的這麼難聽……”
玉燕冷笑一聲。
“他都做得出來,還怕我說的難聽?你怎麼就不想想你妹妹,嫁給這麼一個流連青樓的浪蕩公子,萬一被傳染上花柳病怎麼辦?
還是你覺得,男人逛青樓天經地義,根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還沒等範閒反駁,玉燕當即一腳踢開了眼前的桌子。
“你們男人怎麼想我不管,這個世道怎麼樣我也不管!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秦樓楚館這種地方,那些禍害女人的瓢蟲都應該被割掉當太監!
讓我妹妹嫁給那麼一個人,我倒是要看看,他靖王府有幾條命!”
範閒所認識的玉燕雖然脾氣不小,但像這樣恨的咬牙切齒的樣子他還真沒見過幾次,頓時有些慶幸起自己一直恪守男德潔身自好。
範閒不知道的是,玉燕對於青樓和瓢蟲的痛恨,來自於她的親身經曆。
她的母親就曾經是一名花船上的歌姬,受儘了那些男人的欺淩。
後來被江彆鶴欺騙感情有孕之後,不顧老鴇的反對生下了她,過了好幾年之後才終於找到機會帶著她逃了出去。
她們母女倆討過飯,坐過牢,更是受儘各種欺淩,那些日子想起來至今還曆曆在目。
更彆提後來她自己也曾經被人欺騙賣入妓院,一想起那些男人醜惡的嘴臉,她就惡心的幾乎要吐出來。
那些男人自詡風流,可他們的享樂,卻是建立在無數女人的血淚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