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燕看著一臉失落的榆罔,心中卻在暗自揣測。
其實相柳的話,也有幾分說中了她心中所想。
雖然榆罔經常被人詬病才不出眾,但在品性道德方麵,他卻是一個完美無缺的聖人。
和他相處這麼多年,玉燕都看不出來,這人到底是大真似偽,還是大偽似真。
如果他的真的,那他真的簡直太不現實。
如果他是假的,那這個人也假的太可怕。
但對於榆罔並不嫉妒她和相柳的曖昧關係這一點,玉燕卻是心知肚明。
不是因為他真的心胸開闊到可以任人在他頭上種草,而是榆罔對自己的愛,並不是男女之愛那麼簡單。
曾經玉燕也想過,榆罔這麼好,這麼溫柔善良,如果她是當初那個處於困境,一無所有的玉燕,一定會像愛上花無缺一樣,不可救藥地愛上他。
可後來玉燕也想明白了,如果遇到榆罔的是當初那個江玉燕,榆罔卻是根本不會愛上她。
他愛的是那個強大且有能力幫他治理辰榮的王後,而不是一個柔弱無助,需要依靠他才能生存的孤女。
因此他從不在意相柳的冒犯,反而一而再的包容。
因為他同樣愛著相柳,愛著擁有著強大實力,能夠統禦眾妖,為辰榮效力的相柳。
或者說,他最愛的隻有辰榮。
他並非不會嫉妒,也不是沒有占有欲,隻是比起那些感情,他更注重辰榮的利益。
在榆罔的身上,玉燕明白了,何為真正的帝王之愛。
愛國之所愛,恨國之所恨,將自己個人的情感,與整個國家的利益和命運,徹底聯係在一起。
玉燕做了幾次皇帝,自詡還算得上是明君,可也不得不承認,榆罔才是真正的聖主。
後來,玉燕找到相柳,將情人蠱一事及她的身份告訴了他。
“我體內有蛇族母神的血脈,因此你傷我會遭到反噬,如今我和榆罔同心同命,你害他,受傷最深的反而是你自己。”
相柳得知真相,心中苦楚更甚。
“情人蠱……果然是情人蠱,我一早便猜到了。”
相柳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山核桃模樣的東西來,正是情人蠱。
“在九夷族中時,你曾經說過羨慕我有九條命,因此我便跟巫王學著煉製,為的是想要與你共享我的生命,可你當時卻拒絕了我。
如今卻為了所謂的王後之位,甘願與脆弱的榆罔同生共死,你這樣做,值得嗎?”
“當然值得。”
玉燕用最為平淡的語氣,講述著最為殘忍的事實。
“因為你的九條命,也換不來大荒之主的位置。”
相柳眸中閃過痛意。
“權勢和地位對你而言就那麼重要嗎,比生命,比真情都更加重要?”
玉燕卻顯得比他更加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