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入秋,大雨瓢潑,電閃雷鳴,神皇大陸西涼之地,一座破敗的城池,矗立在大雨之中。
高達千丈的城牆,高聳雲霄,斑駁不堪的牆麵上,殘垣斷壁的痕跡,仿佛都在述說這座城池所遭受的創傷。
雨水無情的拍打著地麵,濺起泥土,帶起濃濃的土腥味,飄蕩在空氣中。
城內,在長街的儘頭,一座倒塌的大殿中,燃起了一堆篝火。
篝火旁,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衣衫襤褸的少年,手握一把鏽跡斑斑的鐵劍,在撥弄著柴火。
時不時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瓢潑的大雨,低聲喃喃。
“已經下了三天了!什麼時候才停?”
少年仿佛在自己問自己。
雨越下越大,風也越吹越狂,在蕭瑟的秋風中,篝火旁的少年,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衣衫。
“我討厭冷天。”
少年又喃喃了一句。
他討厭寒冷,因為寒冷對於一個風餐露宿的流浪兒來說,就是一場劫難,需要用力的掙紮,才能活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蒼穹之上,一道水桶般粗壯的閃電,伴隨著轟鳴的雷聲,肆意張揚的砸落下來,劈在唯一還矗立著的城門上。
轟隆一聲巨響,高達千丈的城門,在這道閃電落下的瞬間,轟然倒塌。
在震耳欲聾的聲響中,煙塵彌漫。
少年被這聲響驚動,連忙站了起來,裹緊了身上單薄的衣衫,遙望著城門的方向。
“就連這城門也不能留下了嗎?”
看著遠處彌漫的煙塵,在大雨中被漸漸的泯滅,少年喃喃道。
就在此時,一道金光,從煙塵中浮起,在空中飄蕩了一圈,以驚人的速度,衝向少年。
“這是什麼?”
在少年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話音剛落的時候,金光瞬間沒入少年身體。
看著突然襲來的金光沒入身體,少年呆滯了一會,然後淒涼的咧開了嘴。
“管他是什麼呢!隻要不要了我命,還有什麼可以擔心的!”
少年喃喃了一句,又坐回到火堆旁。
少年名叫踏歌,沒有姓,土生土長的西涼人。
而這座在三天前被毀滅的城池,叫伴生城。
三天前,一隻巨大的手掌從蒼穹之上落下,直接覆蓋了這座伴生城。
而當時的踏歌,正好在城外的落鳳山脈裡狩獵,才躲過了一劫。
當巨掌落下的時候,這個才十五歲的少年,看著被巨手覆蓋的伴生城。
淚眼模糊的拚命拔足狂奔,往伴生城方向趕。
他雖然是個孤兒,吃百家飯長大,但他早已把這裡當成了家,把這裡的所有人當成了家人。
那個收留他的坡腳老酒鬼老李頭,鐵匠鋪的老王頭,街後麵賣豆腐的張阿婆,街口大富貴酒樓的胖老板,繡花樓給他東西吃的花姐……
這些,都是他親人!
好多好多!
當這個才十五歲的少年,還沒走出落鳳山脈的時候,大地就傳來了顫抖,還伴隨著地脈轟鳴的聲音。
隨即蒼穹之上就開始雷聲滾滾,電閃雷鳴,瓢潑大雨猶如天河倒灌,瘋狂的傾瀉而下。
少年就開始在大雨中狂奔,往那個叫家的方向趕,跑掉了鞋子,摔傷了身體,劃破了衣衫。
這些他都不在乎,唯一的念想就是儘快回家。
就這樣,少年在大雨中狂奔了幾個時辰,終於看到了哪高聳入雲的城門,城門上,伴生城三個字高懸於頂!
一切還是如舊,少年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是我自己眼花了,耳朵也幻聽了。”少年站在雨中喃喃,嘴角不由得上揚,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
可少年隻是駐腳了一會,隨即又拔足狂奔,因為在城門旁邊,他看到了一段坍塌的城牆。
他走的時候,這裡還是好的!
少年一路狂奔,精疲力儘,拖著沉重的身體,進入伴生城的時候。
眼前的場景,讓少年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
入眼出,到處是殘垣斷壁,屍橫遍野,曾經所熟悉的地方,都一一倒塌在暴雨中。
“沒事,他們應該都沒事的!”伸手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少年喃喃道。
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小心翼翼的往那個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方向走。
少年越走越慢,越走腳步越沉重!
從剛開始還殘留的一絲希望,到這一路上走來所看到的場景。
這個十五歲的少年知道,他的希望和願望都落空了,在城門外的哪一絲幻想,在他看到曾經最熟悉的地方,變成一片廢墟的時候。
這個小小的身軀,終於再也繃不住了,跪倒在暴雨中,無力的嘶吼著!
“為什麼?”
足足過了幾個時辰後,知道自己無力回天的少年,找了個還算完好的大殿,生起了一堆篝火。
他還沒死心,他在等,等雨停,等風歇!
等一個希望,第一個奇跡!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世界,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那裡又會有那麼多奇跡!
就這樣,大雨一下就是三天三夜,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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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也呆坐在火堆旁,幾天幾夜!
直到唯一的城門都倒塌在眼前,少年才被驚醒過來。
正在少年重新坐回火堆旁的時候。
一道蒼涼又蒼老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