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雉在宮中聽聞了王錦發瘋的消息。
心中頓覺五味雜陳。
一方麵，她痛恨王家的權謀算計、聯姻關係。
另一方麵，血脈親情終究難以割舍。
她喊來仆人備好馬車，隨後便出宮直奔王家府邸。
剛踏入王家的門，王雉就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了。
隻見自己的父親，大周曾經的權臣王錦，竟然蹲在門口赤手刨土。
指甲縫裡塞滿泥土，頭上亂糟糟的，沾滿了灰塵與枯草。
臉上臟的看不清模樣，渾身散發著惡臭。
一個丫鬟想要上前攙扶。
王錦卻扭了扭身子，突然放了個悶屁，然後一把抓在手裡。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到丫鬟的鼻子裡
那丫鬟被熏的直翻白眼。
可王錦卻像孩童一樣露出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做完這一切。
他又晃晃悠悠地跑到狗窩裡，直接將大黃狗踹開，伸手就要撈狗盆裡的飯菜。
“爹，不能吃啊！”
王雉再也忍不住了，連忙跑上前，一把攔住了他。
紅紅的眼睛，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雖說這些年她對王家、對父親積怨頗深。
可眼前這個邋遢、瘋癲的老人，終究是給予她生命的人。
她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酸澀，輕聲說道
“爹，您變成這樣也挺好。”
“平平淡淡、無憂無慮過完這一生吧”
“朝堂上的事情不要再管了，誰愛管誰管去，您老了！”
“實在不行，我把您接進宮裡吧，以後我天天陪著您，給您吃我親手做的飯，好不好呀爹？”
王錦眼底的沉思一閃而過。
隨後一下推開王雉的手，瘋瘋癲癲叫嚷起來。
“誰他媽是你爹，我是你孫子！”
他又抱起一旁的大黃狗，深情的對嘴親了一口“這才是我的親爹，你看我跟我爹長的像不像？”
說著，他還把大黃的臉和他的臉湊在一起對比。
王雉見狀，心裡更難受了。
王錦嘿嘿傻笑。
學著她的模樣，翹起蘭花指，開始哭哭啼啼。
然後扭起屁股走來走去，嘴裡念念有詞。
“我也要做女人，我也要穿好看的衣服，快給我，快給我呀！”
話音未落，便張牙舞爪地朝王雉撲去，伸手就撕她的衣服。
王雉倍嚇得連連後退。
肩頭的披肩還是被王錦一把扯下來，披在自己身上。
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扭成一團，儘情賣弄著各種怪異的女人姿態。
一旁的女護衛輕聲道
“娘娘，看來首輔大人確實是瘋了。”
王雉緩緩點頭，眼中滿是心疼，剛欲開口，卻見王麟出現在走廊儘頭。
他一眼瞥見王雉，臉色頓時變得陰沉可怖。
“你來這裡乾什麼？！”
“這裡是你該來的地方嗎？你給我滾出去！”
王雉心中委屈又憤怒，咬著下唇說道“大哥，王家再怎麼樣也是我娘家，我回來一趟怎麼看了？”
“你說怎麼了？！”
王麟怒目圓睜，上前一步“當初我們去宮裡見你，你三番兩次推阻，現在還有臉回來？！”
王雉眼眶泛紅，聲音顫巍巍的。
“我回來看爹不行嗎？”
“他一把年紀了，又已經瘋了，我更應該儘孝心。”
“哼，收起你那點可憐的孝心吧。”
王麟滿臉鄙夷，冷冷嗤笑一聲。
“你這沒用的女人，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還整天在宮裡養麵首！”
“我王家的門風全被你敗壞了！”
“看看你現在還有半點母儀天下的樣子嗎？”
“渾身上下一股風塵氣，跟你那個早死的娘一個樣，都他媽是個青樓賣肉的賤貨！”
“王麟！閉上你的臭嘴。”
王雉被氣的渾身發抖，雙眼通紅，抬手就朝王麟臉上抽了過去。
卻被王麟抓住手腕，反手一個耳光就打了回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