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血腥殺戮,在高府各處不斷上演。
死亡的陰影,如同濃重的烏雲,籠罩在這座奢華府邸的上空。
一處屋頂上。
裘榮戴著慘白麵具,如同黑夜中的幽靈,靜靜地俯視著下方的高家府邸。
原本燈火通明的府院內,此刻正一處又一處地暗下去,仿佛生命之光在被一隻無形的手殘忍掐滅。
時而傳來的兵器碰撞聲,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卻又很快被黑暗吞噬,歸於平靜。
滅掉的燈火越來越多,黑暗如同潮水一般,朝著高家的核心區域洶湧侵蝕而來。
“該老夫出手了。”
裘榮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
語畢,他身形如電,飛身朝著高家府邸疾掠而去,那身影在紛飛的雪花中顯得愈發神秘而恐怖。
鳴雀樓。
這座承載著高家榮耀與氣運的建築,在風雪中顯得格外孤寂。
當年,高承歡迎娶王家女子時,王錦親自出資為其建造。
高承歡在此居住了三十年,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兵,一步步坐上京城守備軍大統領的高位。
他堅信,這座樓鎮著高家的氣運,隻要自己在這閣樓裡住上一天,高家的氣運便一日不散,家族的未來也會愈發昌盛。
此時,閣樓的屋簷下,坐著一個麵容邋遢的男子。
他胡須潦草,臉色淡然,一把刀隨意地扔在地上,正翹著二郎腿,悠然自得地喝著酒。
風雪的肆虐,絲毫影響不了他喝酒吃肉的雅興。
他剛仰頭灌下一口酒,嘴裡咀嚼著牛肉的動作戛然而止,那雙銳利的劍眸猛地看向了前方的走廊。
那裡,一盞燈籠在風中劇烈地撲棱撲棱搖晃著,裡麵的燈火也隨之瘋狂搖曳。
忽然,“啪”的一聲脆響,燈火瞬間熄滅,燈籠無力地掉落在地。
作為天罡境高手,他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
燈籠絕非自然掉落,而是被人蓄意打掉的。
“有情況!”
他心中暗叫一聲。
原本散漫的眼神瞬間變得警覺異常,如同一頭嗅到危險氣息的獵豹,迅速掃視著四周。
這一打量,他驚愕地發現,不知何時,整個高府竟陷入了一片死寂。
往日燈火通明的熱鬨景象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黑暗。
鳴雀樓成了這黑夜裡唯一亮著光的孤島,在風雪中搖搖欲墜。
一陣冷風如利刃般從左側襲來。
他下意識地猛然一驚,看都不看,本能地一掌拍了過去。
“嘭!”
一個頭戴白色麵具的人被一掌擊飛出去,滾入黑暗之中,卻沒有發出任何嘈雜的聲響,仿佛這人本就是黑暗的一部分。
他的心中漸漸湧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從頭頂上方如流星般刺下。
劍勢淩厲迅猛,一看便是出自天罡境高手之手。
他心中一緊,來不及多想,猛然向後飛退。
那把劍擦著他的襠部直直刺下,帶起一陣冷風,讓他驚出一身冷汗。
他雙腳剛一落地,立刻抬起一腳,踹向那人的腹部。
對方反應極快,以劍身撐地,抬腿迎擊。
雙方你來我往,連踢四五腳,強勁的腿風在空氣中呼嘯,這才各自拉開距離。
他不敢有絲毫懈怠,連忙俯身撿起地上的刀,眼神警惕地盯著麵前的刺客。
此人有天罡境五重修為,劍法淩厲,不可小覷。
不過幸好自己修為略高一籌。
在這危機時刻,他強自鎮定,試圖用言語勸退對方
“兄弟,大家都是出來混江湖的,老子也隻是來這裡混口飯吃。”
“你若是現在離開,老子就當一切沒發生。”
“可你若是不識抬舉,那就彆怪老子刀下無情了。”
麵具下傳來冷冷笑聲,仿佛帶著無儘的嘲諷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東海長興島柴家的三少爺啊。柴少安,你跟你嫂子偷情生子的事情,可謂是人儘皆知啊!?”
柴少安的麵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仿佛被人揭開了最不堪的傷疤。
他平生好酒,一次醉酒後,神誌不清地誤入大嫂房間,迷迷糊糊間便與大嫂發生了關係。
第二天醒來,看著床榻上衣衫不整、哭得梨花帶雨的大嫂。
他頓時意識到大事不妙,提起褲子便跑了。
此事之後。
他自覺無顏麵對大哥和大嫂,更沒臉再呆在柴家,於是離家出走,一人一刀浪跡天涯。
可沒想到,沒過多久,江湖上便傳出他侵犯嫂子且致使其懷孕生子的醜聞。
柴家多次派人來請他回去,都被他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