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響,聽說你被打了?”村正張維一臉玩味地看著麵前少年。
“沒想到這事連村正也知道。”張響回過神來深吸口氣。
“張家村終究太小。”張維意味深長地感歎起來。
“這些都不重要,秋稅不是來年二月才上交嗎?”張響質問。
“提前,是因為前線吃緊,朝廷不得不這麼做。”張維回答道。
“可這五兩銀子我家一時拿不出來。”張響皺起眉頭。
“和我有關係嗎?”張維反問。
張響聞言愕然。
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人。
這個世界的村正,可以理解為另一個世界的村長。
對方不想著幫助村子裡的人,居然還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張維怎能看不出對方的表情變化,當即解釋道“你們也彆怪我,所有人都要交,我也不例外。”
“您寬限寬限,我們一時拿不出這麼多錢。”張母哀求道。
“念在你們孤兒寡母的份上,再給三天時間。”張維想想說道。
“多謝村正。”張母瞬間感激涕零。
“可就算給你們三天時間,能湊齊五兩銀子?”張維卻話鋒一轉。
“你……什麼意思?”張響眉毛一挑。
張維掃一眼周圍,見沒有外人便低聲道“林員外一直在收購良田,而且價格很不錯,如果你們……咳咳!”
話沒有說透,但隻要不是傻子肯定能聽懂。
張響一瞬間就明白過來,對方居然在暗示自己“賣田”。
誠然,一畝良田的價格不低。
更何況自己家有三畝。
一旦賣掉,自然就有錢交稅。
可問題是,田地對於古代農民至關重要。
若是沒了,以後吃什麼、喝什麼?
還以為這村正有些人情味,結果沒想到另有圖謀。
“小響,我見你也不蠢,應該知道如何選擇。”張維語重心長。
“可沒了良田,我們還怎麼活命?”張響眼神陰冷的注視著對方。
“哎呀。”張維無所謂地擺擺手“大不了,你們重新宰豬唄!”
張響沉默了。
曾經,他們家確實不是種田的。
父親是遠近聞名的張屠夫,宰豬刀法更是了得。
然而大月國規定,一戶至少得有一個男性服役。
當時自己還沒成年,因此父親便去了。
本以為隻是在附近當個力役或者雇役。
結果沒想到彆的地方發大水,堤壩被衝。
因此,父親便和一大群人被派去修堤壩。
這一去便是一年多,一點消息都沒有,也不知是死是活。
家裡也從屠夫變成了農夫,種下三畝良田。
雖然比不上之前的生活,但日子也能過下去。
結果就在幾天前,張響忽然遭遇襲擊,之後便一直昏迷不醒,家裡的存款全都拿來救命,才有了如今的捉襟見肘。
可問題是,宰豬的技術在父親手裡。
張響自小體弱,因此就沒跟著學習。
這也是為什麼家裡後來改種田的原因。
“總之,就三天的時間,到時還拿不出,你們就等著賣房、賣田、賣身吧。”張維見好賴話都說完,便不打算在這裡浪費時間,畢竟,又不是針對這一家收稅。
“我送你!”張響跟著走出大門來到外麵。
“止步。”張維任由對方送到路口,隨後表情嚴肅地說“賢侄,念在與你父親有些交集的份上,我要提醒一下。”
“請講。”張響微微頷首。
“如果交不夠稅,你就得去服役,到時你母親一個人……”張維再次欲言又止,可態度比剛才真誠不少。
“我……明白。”張響聞言愕然,隨後用力點頭。
他當然明白對方的意思。
家裡兩個男丁都去服役,隻剩下母親一人。
如今天災人禍不斷,大家吃不飽、穿不暖。
恐怕就算是一個村子的人也會動歪心思。
目送村正朝另一邊走去。
看著對方和兩個衙役的背影,張響內心十分複雜。
現如今,有兩個選擇擺在麵前。
一,賣房、賣田甚至賣身。
二,被迫服役十年後回家。
第一種選擇,賣田就等於失去勞動收入。
因此,隻能一起賣身進入某個有錢人家成為佃農。
可這麼做就等於加入賤籍。
在大月國,一入賤籍就不再是人,和畜生沒區彆。
死活都將交給彆人來控製。
但凡一個不爽……結果可想而知。
那就隻剩下第二種選擇,也就是交不夠稅,被迫服役。
在大月國,服役分為裡甲、均徭、雜役。
第一種【裡甲】,想都彆想,普通人根本不可能。
已經被有錢人壟斷,就那麼幾個人來來回回。
第二種【均徭】,可以理解為外派到某個地方工作。
比如剛才跟在村正身後的兩個衙役,可能就是均徭。
但這裡麵的水,尤其油水,那可深多了。
潛規則便是走後門,給錢才有好工作。
張響並不覺得自己有這樣的運氣,也沒錢走後門。
隻剩下第三種【雜役】,專門做各種臟活累活苦活。
比如父親張屠夫去修堤壩,這就是雜役中的力役。
運氣好十年後回來,運氣不好死在半路。
“嗯?”張響感受到被人注視,下意識看去。
另一邊,一個五大三粗的家夥隔著差不多十米的距離,正衝著自己獰笑,臉上的蜈蚣疤十分醒目。
【張二惡意】
【資質普通】
【身強體壯】(白色)
【王八拳入門】(藍色)
“村霸張二。”張響臉色一沉。
這人是村裡有名的惡霸,手底下跟著好幾個潑皮無賴,平時沒少乾壞事,搞的村民怨聲載道。
聯想到剛才村正的提醒,張響頓時明白過來。
張二居然想吃絕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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