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恩典清醒過來,已經到了八月十五。
此時家中也發生了一係列重大變故。
四弟林恩和早已踏上了那艘開往東洋的輪船,懷揣著對未知世界的憧憬與期待,漸行漸遠。
這段時間,大妹林沐恩正與她心愛的戀人蘇敬謙一同忙碌著辦理前往法國留學的相關手續。
兩人規劃著未來的求學之路和對未知的國度的向往。
而那個被父親禁閉了多時的鄭少仲,在寫下了一封又一封保證書之後,父親鄭員外終究還是心軟將其釋放了出來。
然而,鄭員外心中依舊存有顧慮,對於這個頑劣不羈的兒子始終難以完全信任。
於是乎,每當鄭少仲踏出家門之際,鄭員外總會安排家奴悄悄地跟隨著他,以防萬一。
就這樣,經曆了長達一個多月與世隔絕般的監禁生活之後,重獲自由的鄭少仲似乎有了些許改變。
以往那個終日沉溺於花街柳巷、肆意揮霍錢財且時常跑到錢莊借貸的浪蕩公子哥形象,如今收斂了許多。
他不再像從前那般頻繁出沒於煙花之地,也不再隨意去錢莊向林恩典伸手借錢。
鄭員外留意到兒子這些細微的變化,心中暗自思忖莫非這小子真的開始懂得反省,打算改過自新了?
漸漸地,鄭員外放下了心頭的擔憂,慢慢地減少甚至停止了派遣家奴對鄭少仲的跟蹤監視。
實際上,鄭少仲那如同狐狸般狡黠的心性使得他很早就察覺到了父親派家奴暗中跟蹤自己這一行為。
自那時起,每次出門在外,他都會表現得異常老實本分、循規蹈矩,甚至連半步雷池都不敢跨越。
隨著時間的推移,鄭少仲的這種偽裝逐漸生效。
當他發現父親對自己的警惕心開始慢慢降低,並最終停止派遣家奴繼續跟蹤時,他不禁在心底暗自竊喜起來。
回想起一個月前,父親曾讓家奴搬運了整整兩大箱沉甸甸的金子,以此幫助他還清了拖欠聲合號的巨額貸款。
從那以後,鄭少仲就再也未曾踏入過林府以及錢莊去尋找自己的妹夫林恩典。
父親也一再叮囑過他,妹夫是乾事業的,千萬彆去做妹夫的絆腳石。
而如今,當家奴們終於不再像影子一樣跟在自己身後時,鄭少仲又動了到妹夫那邊取點錢用的心思。
一直以來,鄭員外早已對家中的帳房下達了嚴令無論是誰,如果膽敢允許大少爺到賬房支取錢款,那麼所支出的部分就得由其本人自行填補!
正因如此,在沒有得到鄭員外明確指示的情況下,家中的賬房先生每次都拒絕了鄭少仲提出的取款請求。
父親每日發給他的那點兒零用錢,簡直少得可憐,怎麼可能夠他去瀟灑地喝一場花酒呢!
曾經有那麼一瞬間,他動起了歪腦筋,尋思著編造個借口從父親那裡多騙些錢財來用用。
於是,他厚著臉皮跟父親撒謊,聲稱自己打算找點小生意做做,需要一筆啟動資金。
本以為父親會被他的謊話所迷惑,誰知卻被鄭員外毫不留情地戳穿了。
鄭員外胡子翹得老高,外滿臉怒氣地說“哼,你要是能夠安安分分、老老實實過日子,我就算是祖上積德、燒香拜佛都值了!還敢妄想你能做生意賺錢?彆做夢了!”
既然從父親這邊騙不到錢,他又把目光投向了家裡其他人,但結果同樣令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