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準被帶走了,粑粑村陷入混亂。
佟嫂子一開始是傻的,愣在院子裡一動不動。
但是官兵把隋準帶到村口時,她才如夢初醒,跌跌撞撞地衝出去。
“隋準!隋準!”
她淒厲地喊。
這會子也不那麼怕官兵了,衝上去就磕頭。
“官爺!官爺!隋準犯了什麼事了?他不會乾壞事的,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官兵用刀鞘攔住她,厲喝
“站住,否則我不客氣了!”
隋準心頭一緊。
他的手已經被反綁起來,還有一個官兵押著他,他連轉頭都不被允許。
“娘!”他儘力鎮定地喊“不要過來,回去吧!”
“告訴秀兒,去找老也,找楊誌,找朱老板和關泓一!”
隋準被官兵押走了。
佟大開輪椅不便,這會兒才追上來
“秀蓮,隋準……”
佟嫂子滿臉淚痕
“快,快到鎮上尋秀兒……”
佟秀在裁縫鋪子裡,穿針引線。
如今他已經是一名熟手的繡工師傅了,在鎮上還頗有些名氣,平日裡做事都很沉穩。
但不知為何,他今日總是心神不寧,好幾次紮著了手。
“佟師傅,外頭有人尋你!”
小二在鋪子前頭喊到。
佟秀的心猛然一跳,他甚至要按住心口,才能勉強抑製疼痛。
跑出去一看,是鐘期。
鐘期的神色,非常奇怪,似是很擔憂焦急,但又隱忍不發。
佟秀的心頭又狠狠揪緊了。
“鐘期,怎麼了?可是我家裡出什麼事了?”他顫聲問。
鐘期猶豫了一會兒,說
“秀哥兒,你今日的工上不得了,快回家吧。”
佟秀手抖得針線衣裳都拿不住,還是其他繡娘給他收拾好東西,他才跌跌撞撞地出了門。
回去的路上,鐘期咬咬牙,把事情同他說了。
佟秀臉白得像一張紙,完全失去血色。
但他仍堅持住了,咬著唇,問
“娘子和爹娘,沒受傷吧。”
“不曾。那官兵雖然凶狠,倒與收繳稅糧的官兵不同,不輕易傷人。”
“官爺有沒有說,娘子犯了什麼事麼?”
鐘期搖搖頭。
佟秀低頭,將嘴唇咬出一抹血絲
“娘子最後,可有說些什麼?”
“他讓你去找老也,找朱老板和關泓一。”
是了。
佟秀的眼神清明起來。
眼下慌亂無用,娘子不在,他得支持住,否則誰去救娘子?
他得進城去。
浴堂巷人龍混雜,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老也在其中,定能打探到些消息。
楊誌在縣衙,應當也能知些內幕。
至於朱老板和關泓一,兩家背景雄厚,也會有自己的人脈。
眼下,是趕緊動起來,進城去。
有了思路,佟秀也沒那麼手足無措了。
回到家時,甚至還能好好安慰天塌了的佟嫂子兩口子。
“爹、娘,你們莫急,在家好好看著,我馬上進城去。娘子在縣城有些朋友,興許能幫上忙。”
將佟嫂子托付給族長和張屠戶照顧,佟秀和佟大即刻啟程進城。
佟嫂子追出來
“秀兒!”
佟秀回頭,佟嫂子往他手裡塞了一個油紙包。
他記得很清楚,這是娘特地到鎮上買的,不透水的油紙。
然後一層一層包好,再小心翼翼塞進牆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