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力場上人聲鼎沸,塵土飛揚。
參加比賽的選手大多赤裸上身,腰上纏著粗麻或硬質皮的寬腰帶。這麼不加掩飾下,男性的魅力得到了充分的展現。什麼膘肥體壯、虎背熊腰、膀大腰圓,也有好看的白條小生,身量勻稱倒三角體型肌肉線條分明的最受歡迎。
場景特殊,哪怕很多小姐趨之若鶩也不好往場裡湊,偶有幾個借著替家中弟兄打氣的,湊到一角安靜觀看也不好聲張。
慕容曉就這麼跟著凜沐風進了摔跤場,場上進行著比賽,觀眾們喝彩的、喝倒彩的熱血沸騰聲浪不斷。
凜沐風的好友霍顯剛下場,一路連勝氣焰囂張,看到凜沐風興高采烈湊了過來,驚喜道,“沐風,怎麼過來了,不最討厭這種野蠻玩意,專程來給我捧場?”
凜沐風害怕那種充滿野性魅力的味道,捂了捂鼻子,依舊笑意暖暖,“帶個朋友過來耍。”
見到身後打扮精致的慕容曉,霍顯就差沒用額角看人,“這就是那天紅薔樓那個小蹄子?也沒有美若天仙啊,身段跟個小雞仔似的。打扮得再華貴也是山雞扮孔雀,也不知道陳若蘭看上她什麼。”
“…………”慕容曉認得這個就是那天衝撞他的醉漢。沒想這人不是喝了酒才這麼野蠻粗俗,是本來就這麼傲慢無禮。粗人說話就難聽,還不是扮的鳳凰直接降級到孔雀,就是原身還是山雞。
慕容曉藏起抓得咯吱作響的拳頭,但凡換個地方,一定將他按在地上打得滿地找牙。
凜沐風生怕慕容曉不痛快,譴責霍顯,“霍兄,慎言,怎能如此無禮,當麵評論女孩的相貌。”
霍顯悻悻,“長得寒磣還不讓說了。”凜沐風不是為他而來,霍顯不快,將氣都撒到慕容曉身上,轉身回賽場準備他的最後一戰。
“元姑娘,他就一將門粗人,莫與他計較。走,你哥在那邊。”凜沐風溫聲細語,將慕容曉領到了上官止身旁。
上官止衣衫整齊明顯沒有參加,不過難掩熱情高漲,見到慕容曉,熱情揮手,“阿曉,玩得開心麼。”
慕容曉怒氣衝衝,借著裙擺遮掩暗踹他一腳,“還高興不?一聲不哼把我扔下,也不怕我被人偷了搶了騙了去,有你們這麼當兄長的麼。”
上官止被踹得眼冒淚光,抱著生疼的小腿,“喲喲喲,怎麼每回阿末惹你生氣倒黴的是我呢。而且誰敢把你偷了搶了騙了去,他吃得消麼。”
“你還說!”慕容曉更氣了,都顧不得凜沐風就在身後。
凜沐風可喜歡這兄妹三人的氛圍,句句都是埋汰,行為舉止都是親密的,關係再好的親人也不過如是。
微不可察的,凜沐風隱隱捕捉到來自和善可親的上官止身上的一絲殺氣。
上官止有點不服氣地瞧了慕容曉身後的凜沐風一眼,接下來的話分明有的放矢。
“阿曉,你隻管玩高興。愛看上誰就看上誰,能入贅就入贅,不能的,十裡紅妝嫁過去我們也出得起的。高興了貼補一下,不高興了就和離,我們家根基淺,沒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種說法。大不了另謀他處不留在洛陽,不帶怕的。誰都不能惹我們妹妹不高興,哪怕是她喜歡的人也不可以。”
上官止慣常說話都是退讓的,獨獨事關慕容曉,態度十分強硬。
凜沐風頗覺無辜,心中腹誹,也不知剛才是誰氣得妹妹一直在跳腳。
不過總算見識到了這位陳若蘭六服外的表妹敢登上禦賜駕輦的底氣。這對不知天高地厚的兄弟就是這位元家姑娘的底氣。至於真材實料還是無知無畏,凜沐風有待觀察。
上官止這麼大庭廣眾大言不慚,慕容曉羞得都恨不得挖個洞就地躲起來。不過心裡暖呼呼的。
本以為兄弟兩各自歸家,急著將她包袱一般嫁出去,從此一彆兩寬緣分儘了。
沒想到從來就沒想過她嫁出去後就不管她,隻當她換個地方住,換個地方快活而已。怎麼也是他們的寶貝,容不得彆人欺負半分。
天上地下,屬於她慕容曉的獨一份的來自哥哥們的寵愛。
“阿末呢?”慕容曉語氣都嬌氣了不少,還是沒有看到上官末的蹤影。
“你沒看見?”上官止向激戰正酣的賽場指去。
上官末原來在賽場上,慕容曉個子矮,麵前人潮湧動,蹦了幾下也沒有瞧見。上官止二話不說將其抱起,讓其坐到他的臂彎上,扛了起來,“瞧見了麼。”
“看到了看到了。哇哦。”慕容曉被舉高,終於看到了賽場的情況。
上官末在場上穿戴整齊,幾場酣戰下來衣服被撕出幾個豁口,一點都不影響他野性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