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錚哭得很難看。什麼艱難險阻什麼天塹大坎都邁過去了,最後栽在平日最瞧不起的黃白之物上。鐵錚陷入深深的絕望。
“你個調皮鬼,人家一路北疆過來多不容易,你就彆再捉弄人家了。”被慕容曉捉弄過的林正威已經熟悉慕容曉的套路,訓斥其淘氣。
慕容曉吐吐舌頭,扭捏了一下身子,“畢竟我們打開門做生意,不能老這麼倒貼。也不是不可以賒賬,慢慢還嘛。”
“賒什麼賬,我直接賣身給你得了,這輩子我都不可能還得起的。事先聲明,有違道義的事情我可不乾。”鐵錚本就做好了賣身做牛做馬的準備,就是兩千金實在太多,他覺得自己夠不上。
抱有同樣想法的上官末抱手而立,臉帶譏諷十分嫌棄,“這種貨色,賣十次都抵不了十一,還跟我們挑上了。”
慕容曉倒不介意,相反,還十分喜歡,俏皮一笑,樂嗬嗬調戲鐵錚,“啊,這可是你說的,彆回頭說我強迫你。哥,找大桃子要份賣身契,就說有人要畫押。”
“行,又一個倒黴鬼。”上官末寵溺地摸摸慕容曉的腦袋,找桃熾去了。
“還要等啊。非要等到我簽了才能開始啊。”鐵錚耐心耗儘,渾身像螞蟻咬一般難受。
慕容曉雪參丹拋給他,“給你哥喂下去,就可以熬過治療過程了,知道怎麼喂麼。”
“簡單。”一路過來,給鐵傲喂食鐵錚不要太熟練,喜滋滋的找來溫水將雪參丹化開,含在嘴裡通過套著軟骨的羊腸給桃傲自鼻子吹進去。有點惡心,不能細看,治療區的慕容倩花容失色,趕緊躲到林夫人身邊看有什麼可以幫忙,林夫人教她擇菜去了。
閒來無事,慕少白和林正風在一旁撫琴論道談天說地,慕少白對他們年輕少俠間的交流有點向往,林正風承諾,下次他們相約一起交友聯誼一定帶上他。二人顯然已經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一直沒啥存在感的老桃子腰傷被慕少白治好了七八,捧著個棋譜專心擺譜,就等林正威閒下來陪他手談幾局。
慕容曉向來一肚子壞水,不找點什麼折騰渾身難受。林正威在旁督促,捉弄鐵錚沒有得手,頃刻又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
這不,圍在院外還沒有撤走的上官郎君們就成了首選。上官止走得爽快,沒有撤走他們,上官末也沒有安置他們,留他們在院外罰站風中淩亂。他們心知肚明他們這位三小姐的惡劣性格,祈禱大公子快點回來救他們,一旦大丫頭發作,他們今晚都不知道能不能睡個好覺。
一般怕什麼什麼就會降臨,果不其然,慕容曉出了院門,皮笑肉不笑地對他們道,“你們有出息啊,敢圍我姑姑的院子。”
“拜見大丫頭,我等隻是奉命行事!”見到慕容曉那一側的上官郎君們紛紛行禮膜拜。
“你們不受點責罰我心裡不舒服,怎麼辦呢。”慕容曉做壞事向來理直氣壯,“這樣子吧,你們給我準備三盆療傷用的水,一盆原液,一盆空水蛭,一盆用你們的血,需要我教麼?”
“不用,屬下領命!”帶頭的上官郎君經驗豐富,趕緊答應。而後傳令下去,井然有序,紛紛去準備慕容曉需要的東西去了。此刻彆說要他們每人一碗血,不給他們每個人指縫插針已經謝天謝地。
鐵錚那頭,雪參丹喂下,鐵傲臉色肉眼可見的好轉,鐵錚喜不自勝,端著化雪參丹的碗就來找慕容曉,“小菩薩,喂下去了,然後呢。”
慕容曉一臉得意,“你哥在彆人那很棘手,在我這簡單得很,就怕你接受不了。”
“接受接受,哪怕讓我一命換一命,我都可以。”鐵錚毫不猶豫。
“你和他是親兄弟?”慕容曉問。
鐵錚不知道從哪裡聽說,十分爽快,臂膀一伸,“是不是要換血,隻管拿去。”
慕容曉都怕他當場割腕,“不不不,不是現在,我有彆的法子,不需要這麼激進。”
鐵錚救兄深切感情真摯,慕容曉不好再捉弄,收斂了戲謔之色,認真問,“你聽說過西南宗女麼。”
“沒聽說,我不知道,我保證不說出去,我什麼都不知道。”鐵錚不懂人情世故,但他牢記,他不能將宅內的事情和慕容曉的身份說出去。
麵對笨拙的鐵錚,慕容曉失去了所有調戲的手段。就是一旁的綠枝笑得直不起腰。
忽略掉煩人的綠枝,慕容曉道,“我啊,給人治病不是簡單的吃藥施針而是用蠱,場麵會有一丟丟恐怖,我怕你以為我會對你兄長和朋友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