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嫂臉色凝重，定定地看著秦晚，直言不諱道。
“小晚，你是不是對先生有意見？”
秦晚微微一怔，臉上浮起幾分心虛，“沒有啊。”
“你不要以為我人老眼花，淨說好聽的話哄我，我看你們都不像正經過日子的。”
“這話……怎麼說？”
“先生我是看著長大的，他想什麼我可能不知道，但我看得出來你倆之間有誤會，恕我直言，他有什麼做不好的地方，你多擔待一些。”
接著劉嫂對著秦晚開始輸出、長篇大論。
“他小時候可皮實了，性子野，愛闖禍，總有家長帶著哭得稀裡嘩啦的孩子，上門來找夫人告狀。夫人出自書香門弟，性情溫柔善良，免不了總給人賠禮道歉，因為這個夫人沒少揍他。
我們都知道他不是欺淩弱小，而是好打抱不平，隻是理是那個理，他還是打人了。好在他也知道夫人是為他好，但架不住他少年心性，行事衝動，夫人因為他好管閒事總生氣。
後來夫人生了病，沒心思再管他，他闖的禍就更多了，直到夫人去世，他仿佛變了一個人，人變乖了，但也冷了。
有時候我也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小晚，如果你覺得先生性子冷淡，不好接近，他其實需要有個人能讓他打開心扉，給他一點時間，這個人就是你。”
秦晚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伸手指了指自己，“你確定是我嗎？”
劉嫂點了點頭。
“我從未見先生帶其他女孩回來過，他不僅帶你回家，還和你結了婚，你知道我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有多吃驚嗎？”
“讓你失望了？”
“開始是有那麼一點，我一瞧，這不是老爺子介紹給二少爺的人嗎？說實話，我也懷疑過他彆有用心，但後麵我看他和你在一起，變得愛回家了，也愛笑了，我就知道他是認真的。自從夫人走後，他很久沒有過這種笑容了。”
秦晚呆呆地張開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劉嫂，老夫人她……”
“老爺在外麵有了新歡，老夫人發現的時候，二少爺已經暗地裡養了好幾年了，這個打擊太大了，夫人是背著家人和老爺在一起的，相當於背叛了整個家族，卻沒想到被她最愛的人背叛，這種事放到任何一個女人身上，也未必能承受。”
秦晚不勝唏噓，她完全不能理解，那個年代的女性居然把愛情看得比生命還重要。
“老夫人離開這件事，先生一直很自責，他總覺得如果當時自己不闖禍，夫人或許不會心灰意冷，會因為他而留下來，但他怎麼知道，老夫人是對老爺失望了，和他沒有半點關係，哪個母親會舍得丟下孩子一個人走……”
劉嫂說話間眼圈泛紅，已泣不成聲。
秦晚隻覺得心像是被什麼碾壓一樣。
劉嫂扯著袖口擦了擦眼角。
“隻是可憐了先生，小晚，你既然選擇和他在一起，就好好的，你現在辭職了，我看也不要上班了，就著這個時間生個孩子算了，趁年輕身體恢複得也快。”
“……”
劉嫂因為是照顧夫人的老人，裴譯平時也把她當親人看，所以秦晚對她也蠻尊敬，隻是管天管地還能管他們生孩子，多少就有點……冒犯吧。
“你不要覺得不愛聽，我這是替老夫人說話，男人嘛肯定也想要，但他抹不開麵子，但我老婆子要什麼臉麵，這個壞人索性就由我來當，既然你們結婚了，你就是裴家的長孫媳婦，生兒育女肯定是要的。”
秦晚努力保持淡定，心想必不會如劉嫂所願，這個沉重擔子還是交給裴譯的下一任妻子……
他下一任妻子？
她心口堵得慌，等她走了，裴譯作為裴家長孫肯定還會娶妻，那就沒她什麼事了。
“嗯。”她含糊應了一聲。
而劉嫂隻當她是答應了，眉開眼笑，瞬間覺得今天這場說教沒有白費力氣。
而秦晚滿腦子想得都是男人的下一個老婆，會是什麼樣的人，反正都不會像她吧。
廚房裡的湯鍋開始咕咚咕咚往外冒熱氣，劉嫂猛然回頭，趕緊跑去看鍋。
不過半分鐘，她端著滿滿一大碗不知是什麼湯，反正味道很衝的回來說。
“把這些都喝了，很補的。”
她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我問的偏方，聽說喝完它能生兒子。”
”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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