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氣溫感覺像是這世界的深秋,兩大一小穿著單薄又破爛的衣服住在牛棚裡。
一個滿臉汙漬的中老年男人躺在地上,察覺到光亮,他費力地睜開眼睛,祈求道“救、救,麥冬!”
一個頭發花白的阿姨趴在床邊,用手挪了兩步,對著時汐柔不停磕頭,“小姑娘,求求你救救麥冬,他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他還那麼小,是我們連累了他……”
【麥冬是你的瓶友,內傷、發高燒、極度饑餓、重度營養不良。】
床上躺著的乾瘦小孩眼睛緊閉毫無意識,臉上通紅一片,雙唇慘白,看起來格外可憐。
時汐柔探手摸他腦門,被炙熱的溫度燙得一縮,“他怎麼燒這麼嚴重?”
“被村裡的小孩推下河裡了!”
沈婉瑩哭著說“回來衣服濕答答的,身上還有淤青。”
時汐柔在暢玩商城下單了退燒藥,這種情況最好是帶去醫院。
沈婉瑩目睹她隔空取物,震驚得合不上下巴,“小姑娘,你——”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時汐柔直言道。
時汐柔把藥和一支中級營養劑遞給沈婉瑩,“你信我的話給他喝下去。”
“我信你!”沈婉瑩沒有一絲猶豫,掰開麥冬的嘴將藥塞進去。
時汐柔回頭看了眼地上昏迷的男人,“旺旺,他又是怎麼回事?”
【他叫李辛夷,50歲,祖輩是禦醫,重感冒,重度饑餓,低血糖,重度營養不良。】
【唯一清醒那個,叫沈婉瑩,48歲,出國留過學的西醫,雙腿殘疾,恢複的可能性小。】
“都是好人嗎?”
【沒害過人,時代的問題。】
“麥冬,你醒醒啊麥冬。”
“啪嗒。”
麥冬手裡捏著的東西掉在地上,哼哼唧唧,看起來十分難受。
掉落的東西不是石頭,也不是玉佩,而是一顆內包著蜜蜂的深紅琥珀,亦或者說,是暢玩賬號的媒介。
時汐柔把它撿起來塞回麥冬手中。
“這是麥冬他爸送給他的,他很珍惜這顆血珀。”沈婉瑩解釋說。
“他爸爸呢?”
沈婉瑩抱緊孫子,眼裡含著淚光,“沒了。被紅衛兵們亂棍打死了,麥冬親眼看著他爸斷氣,受驚嚇得話也不會說了。他媽媽改嫁不要他,他跟著我們下放到這來,吃了不少苦頭。”
“我隻能過來一次,我能帶你們離開這個世界,作為條件,你們要幫我看海鮮店,未來某一天你們也能回到這個世界。”
“小姑娘,我們跟你走,彆說看店,我們命都可以給你。”
留在這裡有什麼用?救再多的人,也沒有人在他們困難的時候幫幫他們。
若不是這個小姑娘來到這裡,明天就會躺著三具冰冷的屍體。
不一會兒,露天的牛棚隻剩下懵懂無知的黃牛。
時汐柔離開是在公司,回來也是在公司,沈婉瑩三人卻是在金月灣。
旺旺犯懶,之前把新員工的投放地點設置在了金月灣。
“張大哥,白楊,你們跟我回去一趟。”
時汐柔三人把病號三人組送至醫院,遭到了醫生和護士們的強烈譴責,“病這麼重了才送來,怎麼當人子女的?怎麼當小孩父母的?給長輩穿的什麼啊!又臟又臭的,你們年輕人倒是穿得人模人樣,怎麼這麼不懂事呢?”
把人背來還挨一頓罵的白楊直言“下回有這種事彆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