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疾行在前往戌字基地的路上,耳邊隻有自己粗重的呼吸聲,還有瀕臨極限的心跳。
早已脫力的身體每時每刻都在痛,不論是雙腿麻木抽筋,還是肺腑猶如火焰炙烤,都無不激烈地傳遞著自己已經到達極限的信號。
但他一直注視著那尊須佐,注視著那個很可能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奈落……奈落……
這次一定要等我啊……
卡卡西踉蹌了一下,很快又調整好姿勢繼續趕路。
偏偏天不隨人願,還沒等他趕到地方,須佐就一點點淡去,消失在火焰和月華交相輝映的夜空下。
“不、不要!”
卡卡西隻覺心驚肉跳,差點從樹上跌下去。
還好,緊接著宇智波富嶽的須佐衝天而起,他甚至能聽到對方響徹雲霄的怒喝。
……
等卡卡西到達戰場時,那裡已經是一片漆黑,還有些殘餘火焰還掛在樹上燃燒。
宇智波富嶽背對著他半跪在地上,懷裡似乎抱著什麼人。
在富嶽旁邊,後一步趕到的綱手正激動地說著話,掌心冒出瑩瑩綠光,忽然就低聲罵了一句“可惡……混賬東西……!”尾音隱約有一點顫抖。
罵完這句話,綱手的肩膀一下子垮下來,不知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完全失去希望。
她麵向卡卡西這邊的側臉被頭發擋住大半,看不清表情。
綱手大人是……怎麼了?
不好的預感瞬間充斥腦海,卡卡西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被某種恐懼所冰凍,連同靈魂也和情緒一起抽離出去,隻剩下最後一點執念控製著軀體往前邁步。
他抬腳踏入全是焦炭、灰燼的戰場中央,繞過富嶽來到另一側,頓了一秒,才敢正眼去看對方懷裡躺著的那個人,究竟是不是奈落。
那張他見過無數次,也夢到過無數次的臉就這樣出現在視野中央,安靜地閉著眼睛,和以前彆無二致。
是奈落!
太好了,奈落還活著!
他沒事!他沒……
喜悅還未來得及在心裡泛起漣漪,恐慌就已經占據了卡卡西的大腦和四肢百骸。
他看到奈落眉頭緊皺,神色痛苦,臉白得跟紙一樣,嘴角和下頜還掛著暗紅色的血跡,手無力地落在地麵上,沾染了許多土灰。
卡卡西腳一軟跌在地上,費力地往前挪了兩步,伸出手卻猶豫地僵在半空,就是不敢去碰奈落,不敢去確認他是不是還活著。
自責和愧疚化作另一個自己,死死掐住卡卡西的喉嚨。
我、我來晚了……?
奈落……我又……來晚了嗎?
我為什麼總是這樣……?
卡卡西低著頭,口中發出微弱而哀慟的嗚咽,伸出的那隻手慢慢落了下來。
就在他徹底陷入絕望的前一秒,有手指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
“卡……卡西……”
幾不可聞的細語被微風捎著劃過耳尖,喚回了卡卡西搖搖欲墜的神誌。
他猶如被人從溺水中救起一般大口大口喘著氣,連忙抬眼去看發出聲音的人。
奈落勉強睜開一點眼睛,指尖輕輕點著卡卡西冰涼的手,試圖用這種方式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