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九容咬緊牙關,心臟怦怦狂跳,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的疼,難道是修羅詛咒要發作了?
不,血液和靈力都沒有暴動的跡象,現在還沒有到修羅詛咒發作的時間。她感覺到眉心原先平靜的朱砂現在熾熱得幾乎要灼傷她的皮膚,心中一道閃電劃過,這種感覺,和之前那一次極其類似,難道是……
她臉色驟然陰沉,勉力支撐自己站起來“我沒事,鳳羲,你先回去。”
"不,師尊,這種時候,弟子怎能離開您身側?"鳳羲急道。
東方九容無暇和他再多言。閉上眼睛,神識潛入,那僅剩的兩滴本源之血在靈府內瘋狂躍動。她感知到了那一滴本源之血的位置,霍然睜開雙眼,雙手結印,王城內和地脈內的靈力瘋狂湧入,紫色的空間法陣在她腳底迅速成型。
“師尊!您這是要……?!”鳳羲瞳孔收縮,失聲道。靈力席卷而來的狂風讓他都站立不穩,他拚了老命才穩住身形,這樣的消耗、這樣的法陣,難道是……隻有東方之王才能使用的跨界傳送?!
撕裂兩界封印的跨界傳送,要耗費巨量的靈力。若非現在正處東方的王宮,靈力極其充沛,對她更有主場加成,她也沒有這麼快能凝結起跨界傳送的法陣。
快點,再快點。心中焦躁至極,甚至不惜抽用了地脈的靈力。
若是同界傳送,並不需要耗費這麼長的時間和這麼大的靈力,是幾乎可以做到瞬間傳送的。但跨界傳送不同——絕大多數的靈力都用於撕裂封印了,幸好有那一滴本源之血和血契共同協助,這才幫助她迅速定位。
光芒驟然大作,紫色王袍的身影瞬間消失在法陣之間。
鳳羲呆呆地看著她消失的位置,呆愣了許久,臉色忽然變得陰霾密布。
他知道她為何匆匆跨界傳送而去了。
又是因為那個賤種!
鳳羲幾乎咬碎了牙關,臉上青筋一條條暴起,攥緊的拳頭,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那個賤種滾蛋,好不容易才爭來了他心心念念的王徒之位!他清楚他為何能成為她的徒弟——是因為他母親在送那賤種離開魔界一事上立了大功,她才允了他母親一個承諾!
他偷聽到了這件事,跪著哭求了母親三天三夜,才終於讓母親心軟,向她提了這個要求。
她信守承諾收了他為徒,他也終於如願以償。
這五十年,他沒再聽過那個賤種的消息,他本以為那人已經徹底消失,誰知……
他摸了摸額上的朱砂,師徒血契!隻有他,才配和她有師徒血契,隻有他,才能做她唯一的徒弟!
他,要讓和她擁有師徒血契的另一人消失。
眼中閃過狠戾,他撕去了平日裡溫文爾雅的偽裝,凜冽的殺意幾乎要把周圍空氣凍僵。
鳳羲眯了眯眼,要讓他消失,還得有另一人幫忙。
轉身,鳳羲拂袖離去。
……
仙域,幽境大澤。
憤怒的赤發蛇姬尖利地呼嘯,空氣被熾熱的火焰燒得扭曲,白衣少年單膝跪地,手中的劍插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身周的寒氣已經變得極其稀薄,被熾熱的火焰席卷,他再也支撐不住,“哇”的一聲,吐出來大片大片的鮮血。胸前的白衣被染成了一片血紅,如彼岸花一般妖豔刺眼。
他已經到了極限。
靈力耗儘、多處致命重傷,甚至靈脈都斷裂了數根。
他的死期,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