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婚約的人、想要複活的人、心中所想的人,竟然是三個不同的人!
……天底下,沒有比她更過分的人了吧。
她這樣的人,不值得任何一個人去愛。
一邊自嘲,一邊取過了最後一根錮魂釘。
最後一根了。
隻要把它再釘進去,錮魂陣法就會全部完成。——天音大哥複活的最後一個難題,也就解決了。
最後一根,需要釘在心口的位置,直直釘入心臟,直到流出心頭血。
舉在半空的手顫抖片刻,最終眸裡閃過堅決,對準心口釘了進去。
還未完全釘入,釘尖沒入心口半分時,心頭血就順著錮魂釘流了出來,流到了她手上。
在接觸到那暗紅的心頭血之時,突然,仿佛有一道閃電瞬間劈開了識海,頭突然撕裂般的疼痛,握著錮魂釘的手驀然鬆開,她跌坐在地,雙手捂住了頭。
那種感覺,是那種感覺,又來了!!!
撕裂般的疼痛,無數的景象在識海中急速呼嘯翻過。
雙眸變得深紅,她痛得咬緊了牙關,冷汗涔涔。
是什麼,是什麼,到底是什麼!
那個胸前插著心無影的白衣男人身影,再次驀然浮現在她識海裡。
“誰——!你——到——底——是——誰——!”
嘶啞斷續的聲音,回蕩在殿內。
“你——你是——司——”
那個名字似乎已經湧到唇邊,她竭力想要喊出那個名字。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劇痛已經讓她失去了所有理智,痛得在地上打滾,“我——我——我忘記了——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司——司——你——你是——!”
躺在床上的“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漂亮的黑瞳裡精光大作。
“鐺鐺鐺鐺——”
束縛他的鎖鏈寸寸斷裂,拔掉了胸前還未沒入的錮魂釘,隨意丟在了地上。他漠然站了起來,俯視著地上雙手抱頭,痛得滿地打滾的女子。
“你——你——”劇痛已經吞噬了她的大部分理智,但仍保留一線清明。她勉力抬了抬眼,看到他已經脫出了鎖鏈束縛,心中大急,動了動手指,想要使用能力,但撕裂般的頭痛,再加上本身就重傷未愈,竟是無法控製任何一點力量!
俯視的墨瞳突然變成了血紅,她掙紮著想要抬頭,被鐵鏈磨得血肉模糊的腳邊竟然出現了她再熟悉不過的空間法陣,法陣形成了一個漩渦,周圍的念力儘數被漩渦彙聚。
她強忍著劇痛,不可置信地抬起了頭,眸中露出驚駭和恐懼之色“馭念——之術!不可能——!你——你——你——你是——你是——!!!!!”
他沒有回答,隻是用變得赤紅的瞳漠然地看著她,看著那個隔絕一切的鐵盔,擋住了他的臉。她全身都在不可控製的劇烈顫抖,再也顧不上其他,咬著牙強行伸出了顫抖的右手,意料之中聽到了脆弱的靈脈再次斷裂的聲音。
——念力化為鋒銳的刀刃,破開了那道由天外隕鐵製造的,能隔絕一切靈力靈識探測的沉重鐵盔。
被無數念刃碎為齏粉的隕鐵漱漱如雪落下,露出了盔下那張已經被封了十年、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容顏。
她瞬間感到頭暈目眩。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你!!!怎麼可能……是你!!!”
心神受到雙重的劇烈刺激,識海中那道被封印六十餘年的迷霧,終於被一道利芒驟然破開。
那個白衣男子模糊不清的臉,突然變得清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