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承夜。”她不耐地重複一次,司淩夜才從震驚中回過神。
“月冥大人的劍法……當真強悍,屬下一輩子都難以望其項背。”倒是出自真心實意的誇獎,她卻沒什麼表情“嗯。你走前麵。”
“……是。”走在前麵,薄如蝶翼的睫毛垂落,眼裡暗沉如烏雲。
開始懷疑他後,瞬間就變回了寡言少語的模樣,多一句話都不再和他多說。
有那麼一瞬間的衝動,他真的想告訴她自己到底是誰——想看看她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
不過,這也隻是想想而已,他的理智還是強行把這種衝動壓了下去。想起和那個女人的約定,薄如蝶翼的眼睫動了動,心底冷笑了兩聲。
當初從明族皇宮逃離時,如果沒有那個女人救了他一命,他又怎能逃過明族傾巢而出的追殺,還能順利逃到聖教?
那個女人不僅救了他,還送了他幻顏珠來遮掩容貌和聲音。
作為交換,他和那個女人定下了約定。
反正,他和那個女人的目的也是一樣的。
魔族,嗬。他再次在心底冷笑,全是一樣的虛偽狠毒,不管是傅九霄、明昭、那個女人,還是他的好師尊!
東方九容走在少年身後,也在不停盤算。
既然察覺到他可能有異心,自然不能在他麵前暴露馭念之術。離開此地以後,恐怕就得直接離開這個秘境了。
也罷,先前也收集了不少的天材地寶,應該能供聖教短時間渡過危機。至於後來的經濟狀況該如何解決,等她和修冥商議後再決定。就算要再去秘境弄錢,還是和修冥一起去更好。她果然還是隻習慣和修冥共同戰鬥,搭檔了這麼多年的默契,不是旁人能比擬的。
心意已定,順著暗門後的台階一路上走,感覺到身周的靈力運轉開始恢複正常,能力也在慢慢恢複,開始能感覺到空氣中的念力了。她心知已經逐漸離開了地宮鎖靈場的控製範圍,應當很快就能回到地麵上。
這次實在是太大意,看來下一次還是得有信得過的人跟隨她才是。在聖教多年的浸潤,聖教之中,她並不信任修冥以外的任何人。原本因為這個少年和夜兒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之前才會對他放下戒心,和他多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但他畢竟是聖教的人,聖教中人是如何勾心鬥角的,她六百年裡見得太多了。雖不知道他企圖為何,但她也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警惕,她是不在聖教常呆,可修冥不同,修冥除了聖教無處可去,她絕不能因為她的放鬆戒備而害了修冥。
兩人就這樣各懷心思,一前一後走在台階上,隻不過,這一次的前後順序調轉了。
前方突然出現了光亮,台階已經快到儘頭。東方九容眯起了眼,忽然打破了沉默“上去以後,立刻回聖教。”
“遵命,月冥大人。”他仍是恭恭敬敬,挑不出一絲錯處。
“……回聖教以後,記得改稱呼為尊使。”
“……是,尊使。”他低下頭,他們的距離再次變得極為遙遠。
踏上最後一級台階,明亮的光芒登時耀眼奪目,讓他們都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環顧四周,他們已經再次回到了地麵上,周圍仍是鬱鬱蔥蔥的密林,但不是他們掉下去的那一處,這個地宮很大,掉進去的口和出來的口相隔甚遠。運轉了一下靈力,察覺到馭念之術已經恢複,東方九容活動了一下肩膀“走,去秘境入口處。”
說罷,她的身軀就化成了一道風,像來時的方向疾馳而去,竟是沒有等他。
看著那道遠去的紫影,他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眸裡劃過怒火,但最後咬了咬牙,還是急速跟上了她的背影。
……
他們出來的正是時候,帝曦秘境一次降世的時間也就幾個月,要是再晚一些,就得等下一次秘境降世的時候才能出去了。
回到聖教後,東方九容一拂袖,直接回到了月清宮。
感知到亦步亦趨跟在後麵的少年,在月清宮門外,她停下了腳步“霜楓宮主,你還有何事?”
他抿了抿唇,對他的稱呼也從直呼名字變成了客氣地喚他“霜楓宮主”,他垂眸“……尊使大人,屬下有事想和大人說。”
“何事?”
“關於之前在地宮中,大人所中幻境……”他躊躇片刻,似是在猶豫,環顧了一下四周,最終還是開口“屬下確實比大人早醒幾日,醒來之後,發現大人仍被困在幻境中,心中著急,連忙呼喚大人,但不管怎麼呼喚大人,大人都仍被幻境束縛,最後,為了喚醒大人,屬下不得不冒犯了大人……這並非屬下本意,屬下心中惶恐,生怕大人怪罪,這才不敢稟報,絕無隱瞞之意。”
東方九容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他會懇切解釋這件事。沉默片刻,“……你如何冒犯了本尊?”
司淩夜伸出了左手,黑衣滑落,露出了手腕上深可見骨、尚未痊愈的傷痕“屬下給大人喝了屬下的血……屬下也是靈機一動,想到或許是因為大人自身沒意識到陷入了幻境中,需要有強烈的外界刺激引導,才能讓大人意識到不對之處,屬下這才割腕放血,本來隻是想嘗試一下,沒想到當真有用。”
怔怔望著少年手腕上的傷疤,湧起複雜的情緒。
“……你……”她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什麼,最終又無話可說。
“屬下自知冒犯大人是死罪,大人若要懲罰,儘可懲罰屬下便是。”司淩夜忽然跪下俯首,沉聲道。
“……罷了。本尊豈是恩將仇報之人?”沉默半晌,東方九容語氣恢複了緩和。少年的話,讓她模糊的記憶似乎又變得清晰一點,記憶中是有什麼引導她走出幻境……好像正是血的味道。血中蘊含了修者最精純的力量,確實能產生強烈的刺激——特彆是對魔族而言。
少年的解釋、手上的傷疤、以及最重要的……她自己的記憶,種種印證,俱都證實了少年所言非虛。她有些莫名歉疚,熟知聖教各種嚴苛規矩的她,也能瞬間理解少年先前隱瞞的顧慮所在。如果換作是她,隻怕也會隱瞞。……畢竟,喂血一事確實稱得上是冒犯,換成是其他把上下尊卑看得極重的聖教高層,不僅不會感激他救命之恩,甚至可能還會大發雷霆。
在聖教中,小心謹慎些總是沒錯。他也不熟知她的秉性,會隱瞞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是她太多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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