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翎早就吃完了早餐。
卻沒離開餐桌，視線落在顧以衿的左手上。
那枚戒指太普通了。
那麼漂亮的手，值得更珍貴的。
她又想起888說的，顧以衿26歲時很大可能，會因感情之事丟了性命。
顧以衿一直戴著這隻鉑金戒指，應該是愛極了送他這隻戒指的那個女人。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他今年23歲，隻剩下三年。
三年後，他會為了那個女人去死。
……這真是讓她嫉妒。
淩翎眸色暗沉，臉上卻異常平靜，在顧以衿吃完後，端起碗進了廚房。
她洗碗時，顧以衿也進來了，站在一邊看她。
兩人誰也沒說話，廚房裡隻聽得見流水聲和碗碟碰撞聲。
顧以衿盼望著，希望時間再慢一點，再慢一點。
今天離開後，他可能就再也見不到淩翎了。
走了一個樂司，還會有張司，李司，淩翎以後還會有新的對象、伴侶。
往後幾十年的光陰，還有那麼長的時間，那麼多的人，陪在她身邊的，永遠都不會是已經被明確拒絕過了的他。
顧以衿心痛，小聲喚她:“淩翎……”
淩翎好似沒聽到，沒有回答。
顧以衿抿起唇，再也沒有出聲。
五分鐘後，淩翎洗完最後一個碗，擦乾淨手上的水，走到顧以衿的麵前。
顧以衿愣了愣，身體不自覺地繃緊，呆呆地看著她。
淩翎深深看了他一眼，牽起他的左手，微用力，想把那個鉑金戒指退下。
顧以衿下意識掙紮，沒掙開，收了收手，猶豫了幾秒，最終也沒阻止。
淩翎成功拿到戒指，在手裡拋了拋，對上顧以衿的眼睛，“誰給你的？
“恩？”顧以衿微怔。
淩翎說:“不太襯你，也不好看，是誰送你這樣的東西？是你的愛人麼？”
顧以衿:“……沒有。”
淩翎把戒指握在掌心，“沒有什麼？”
“……沒有愛人，”顧以衿說，“我沒有結婚，之前和周氏聯姻，取消了，戒指，是你給我的，那個籃球掛墜……”
他沒有再說下去。
眼底有難堪，有受傷，更有委屈。
這麼多年，一千八百多個日夜裡，顧以衿一直想不通，也一直未能釋懷。
明明一開始，是淩翎主動靠近他，先來招惹他的。
她牽過他的手，吻過他的唇，幾日不見一轉頭，卻告訴他，她有對象了。
她拒絕他的告白，從他的生活裡徹底消失。
卻又，送了他這隻鉑金戒指。
“淩翎。”
顧以衿側身用一隻手捂住了臉。
他說:
“拜托你，對我仁慈一點。”
他說:
“彆再戲耍我了，我也會難過。”
“……”
淩翎聽到籃球掛墜，張了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記憶一下回到過去。
五年前，在她拒絕了顧以衿的表白後，學校搞過一次跳蚤市場。
她那天上完表演課，趕回學校上專業課，途經一個小攤，看見一個籃球掛墜。
她也不知怎麼的了，花了兩分鐘，將掛墜買了過來。
又特意繞了一大圈，走到當初吻過顧以衿的那個湖邊，在那張長椅上坐了十分鐘，離開前，將掛墜留在了那裡。
……
“你當時就在那裡？”
淩翎朝顧以衿靠近了半步，問:“你把它拿回去了？戒指是在籃球裡麵？”
“……嗯。”顧以衿放下了手，回過身，麵對淩翎，露出一雙通紅的眼眶。
“三年前，顧氏與周氏決定聯姻，結婚前，我意外弄壞了籃球，發現裡麵有一枚戒指，就取消了婚約。”
廚房不算大，但窗戶挺大。
晨光灑在顧以衿的臉上，讓他的臉色顯得越發蒼白，身形也越發的清瘦。
他眼底的痛苦不解如有實質一般，像刀子一樣，狠狠插進淩翎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