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杜若咬破手腕，含了一口血喂給杜衡。
在衣櫃裡找了身衣服換上，杜若抱著杜衡上了樓頂，讓黃昏落在他身上。
沒過幾分鐘，杜衡掙紮起來，兩隻腳亂蹬，手緊抓著胸口，不斷喊‘疼’。
怕他抓傷胸口，杜若握住他的兩隻手腕牢牢按住，靜默地陪在他的身邊。
黃昏永遠落不下，沒有通訊器在，隻能靠變異動植物的活動來辨認時間。
一天一夜過去。
杜衡在黃昏下睜開眼。
他看到熟悉的一張臉，眼裡迸發出喜悅，卻在看到對方眼裡倒映出的自己後，驚恐地大叫一聲，瘋狂掙紮想逃。
杜若單手抓住他的兩隻手腕，翻身壓在他身上，鉗製住他的下巴固定住。
‘很漂亮。’
她看著他的眼睛，無聲緩慢地說:‘還記得你小時候看的童話書麼？童話裡的小精靈，有各種顏色的頭發。’
杜衡安靜了下來。
杜若再一次無聲說:
‘我的未婚夫永遠是最好看的。’
“……”
未婚夫。
杜衡辨認出了那三個字，一瞬間笑彎了眼，“阿若。”
他的嗓子乾啞，隻叫了個名字就猛地咳嗽起來，臉通紅，眼裡冒出淚花。
杜若拉著他起身，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等他緩過來後，抱起他返回房間。
找了身乾淨的衣服給杜衡，把他推進浴室裡，杜若想要出去找點食物。
她半年不吃不喝，也不會死，但杜衡是真正的人類，一天不吃就會餓。
杜若走到門口，換好衣服的杜衡追了出來，擋在她身前。
‘？’杜若疑惑地看著他。
“我身上的傷口都沒了，”杜衡抓住她的手腕，“你做了什麼？”
杜若閉嘴不言。
杜衡急了起來，抓起她的兩隻手，把袖子擼高，什麼都沒看到，立刻去解她的衣服扣子，連褲子也要往下扒拉。
杜若愣了半晌，在上衣要被拽下前往後退了兩步，躲開他的兩隻爪子。
‘彆鬨。’
“……我知道你怕什麼。”
杜衡盯著她說完，忽然背過身，趴到門上單手扯下褲子，露出半邊屁股。
他的動作太快了，杜若沒來得及避開眼，就看到了那兩瓣軟肉上的印記。
右邊太陽，左邊白月。
白月……變異植物的標誌。
杜若臉色微變，大步走上前，按住杜衡的肩膀，並將他的褲子完全拽下。
刺眼的白月映入眼中，杜若呼吸一滯，心臟墜到穀底，險些咬碎了牙。
杜衡看到她的臉色，趕緊拉開她的手提起褲子，轉過身麵對著她。
“杜若，你媽媽去世前和我說過，你外表是人類，但其實是一根藤。”
杜若渾身一震。
“雖然她有說讓我不要害怕你，但其實我從來都不怕你，不管你是什麼，在我的心裡，你都是我喜歡的杜若。”
杜衡試探著勾住她的手指。
“實驗室裡的人，給我植入了變異火烈鳥的基因，給我吃了變異的西府海棠、日輪花、食人柳，還有圈人樹。”
杜若眸光驟冷，張了張嘴。
“我還活著呀！”杜衡飛快地說:“她們還給我吃了些彆的，我記不住了。”
“但是你看，”他笑嘻嘻地說，“我現在也不是完全的人類了，我身上有變異植物才有的白月，我和你一樣了。”
“這樣，我們可以在一起了吧？”
杜衡滿眼期待，忐忑地看著杜若。
杜若:“……”
她沉默片刻，抽出自己的手。
‘不可以，我一直把你當弟弟。’
杜衡:“……撒謊！”
他嘴上倔強，眼眶卻紅了，
杜若轉開臉，繞過他打開門走了。
“壞阿若！你就是死鴨子嘴硬……”
杜衡想要去追她，可才跑出門，腰就被一條青綠色的藤蔓纏住。
“？？”
嘭！的一聲。
杜衡被丟到床上，摔得眼冒金星。
他緩過來還想起身，卻發現四肢都被藤蔓纏住，氣得扯著嗓子大罵壞藤。
可憐他的嗓子還沒完全恢複，沒兩分鐘就啞了。
動又動不了，罵又罵不出，杜衡想著自己應該有異能，嘗試了兩遍，隻澆了自己一臉的水，氣得臉鼓成了河豚。
綁在他腰上的藤蔓見了，伸出一根細枝到他的眼前，開了朵小小的玫瑰。
杜衡瞪著眼睛，小玫瑰彎下腰，輕輕從他的臉上掃過，將那些水都吸走。
同時，玫瑰花裡噴出什麼，杜衡可愛地皺了皺鼻子，打了個哈欠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