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姒看著入賬的一個億,連忙收起手機,湊到桌邊。
“楚總,看在您這麼照顧我生意的份上,其餘這些,全都送您。”
楚蕭把珠串放入盒子裡,看了眼那些東西,嫌棄地說:“看不上。”
薑姒心裡狂喜,想著賣給其他人又能賺一筆,麵上卻不顯。
“哎呀楚總,你仔細再看看,這些和你手上那件,是一個地方出來的……”
“薑姒。”
薑姒哎了聲。
楚蕭盯著她:“這些東西從哪兒弄來的,我花了一億,你總可以告訴我。”
“……那當然可以。”
薑姒彎下腰壓低了聲音說:“我從一個倒鬥的那收的,就幾天前,至於她們是從哪一個墓裡搞出來的,我沒問。”
薑姒直起身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後,突然想起什麼,彎腰又說:“你知不知道那個大緒太女陵?這些東西都太新了,我懷疑是從那裡麵弄出來的。”
許多天前那個墓就已經打開了。
考古學家張教授已經確定,主墓室的棺槨裡的人,就是大緒太女司錦年。
薑姒小聲道:“我昨晚還知道個消息,有人打開了棺蓋,司錦年的屍體在一瞬間氧化後,突然變成了一堆灰。”
楚蕭心頭一跳。
“這可是重大考古事故,”薑姒嘖了一聲,“上頭把消息封死了。”
楚蕭看著手裡的盒子,鬼使神差地問:“那棺木裡,就隻有一具屍體?”
薑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然呢?這位太女沒有主君,連側君都沒有,誰會給她殉葬?那是個單人棺。”
楚蕭沒有回答。
坐了兩分鐘,她拒絕了薑姒一起用午餐的邀約,起身回了家。
·
楚蕭回到家,把盒子放在收藏室。
可不到兩分鐘,她就去取出來。
在臥室裡來回踱了幾圈後,她把珠串拿出來,放在了衣兜裡。
這一晚,楚蕭又做了夢。
她先是看到一座大殿,然後是一個身穿華服的男人。
男人腿上抱著一個繈褓,他溫柔地叫繈褓內的孩子——卿兒。
一個同樣身著華服,隻有五六歲大的女孩,站在男人麵前,望著繈褓內的卿兒,滿是好奇地問:
“父君,這是兒臣的皇弟?”
“錯了,”男人的臉色變得嚴肅,“她是你的皇妹。”
女孩連忙說:“兒臣記住了。”
眼前畫麵一轉,還是那座大殿,但那個男人消失了,隻有兩個女孩。
大一點的女孩捏著一塊糕點,喂到小的那個嘴邊,小聲哄著:“卿兒乖乖,這是你最喜歡的蓮花糕,再吃一塊。”
那個小一些的女孩,眼淚汪汪地咬住糕點,慢吞吞地吃下去。
連吃了三塊後,她哭著問:“皇姐,昭樂父君是死掉了嗎?和我的爹爹一樣,睡著了,再也不會醒過來了嗎?”
大一些的女孩抓過手帕,笨拙地擦掉她臉上的眼淚,笑著說:
“卿兒不怕,皇姐永遠都在。”
眼前的一幕突然變得模糊起來。
楚蕭正想往前走,卻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快速回頭。
迎著落日餘暉,她看到一個身披鎧甲的女子大步走來,臉上戴著張麵具。
對方穿過楚蕭的身體,楚蕭再一次回頭,看到她在一個身穿明黃色衣袍的,女子的腳邊單膝跪下。
“皇姐,我要走了。”
那立著的女子側過身,一眼都不曾看她,嗓音冷得像初冬的霜雪:“孤不想見你,趕緊走,母皇可還在等著你。”
“……皇姐真以為,我想做太女?”
“是。”
“可我沒有!你明知道我是……”
“那是青王自己的事,與孤無關。”
“皇姐撒謊,皇姐還是如此自私,你以為你把我推遠了,你死之後,我就會好好活著,做這大緒江山的主人?”
那人轉身離去。
她起身抹去眼淚,什麼都沒說,轉頭下了台階,一步步走進了黃昏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