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下午的時間,燕國京城屍體堆積成山,血流成河。
陳寰被懸掛在午門,四肢筋脈全斷,流血過多,最終暈了過去。
趙承妤彼時在燕皇寢宮,聽到新任禦林軍統領的話,讓她將陳寰弄醒。
中‘長淵’之毒時,趙承妤有多痛,又痛了多久,她如今要陳寰百倍償還。
她手握虎符,調來北營兵馬,打了陳寰和朝中亂黨一個措手不及。
等她們在京城外的黨羽得到消息時,要她們命的刀也到了她們的頭上。
趙承妤‘一戰成名’。
因著這些事,她與揚國皇子楚靄的大婚,也就推遲了。
其他人頭上都懸著一把刀,時刻擔心它會落下來,也沒心思去關心,如今在京城的揚國皇子,為什麼是叫楚靄。
趙承妤去驛站那天,命令楚靄把衣服脫了,看到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
她當時什麼都沒說,但之後的日子裡,每日早晚,都要盯著楚靄上藥。
888一早就給楚靄療過一次傷,所有隻過了十四天,他的傷就都痊愈了。
他是閒不住的,傷一好,就戴上麵具換上女裝,湊到趙承妤身邊做侍衛。
趙承妤從前使喚他習慣了,現在也改不了這個習慣——
從前她都是叫楚靄去殺人,而如今是讓楚靄給她端茶倒水,磨墨鋪紙。
楚靄看過888給他的書,知道許多追求女子的方法,但這些日子,他什麼都沒做,就是老老實實地伺候趙承妤。
甚至說,因為趙承妤不叫他去殺人了,他每天都提著一顆心。
一個暗衛,若不能殺人,替主子清除擋路的障礙,就是一個廢物。
而廢物,是會被丟掉的。
楚靄的不安藏得不深,趙承妤很快就察覺到了。
於是這一晚,將楚靄壓上床榻,從裡到外都吃了一遍後,趙承妤從他衣袍的暗袋中取出避孕藥丸,扔進熏爐中。
楚靄被情潮淹沒的大腦瞬間清醒,看了看熏爐,看著趙承妤,張了張嘴,隻是喚了一聲:“殿下。”
“以後不吃了,”趙承妤低頭吻他,素來冷清的眉眼間帶了幾分柔情,“孤這個年紀也該做娘了,想不想做爹?”
楚靄喜極而泣,抱住她的肩頸,在她懷裡用力點了點頭,“想,特彆想。”
趙承妤臉上浮起溫柔的笑意,輕輕吻去他臉上的眼淚,“彆哭,以後你想要的,孤都給你。”
“……我要殿下愛我。”
楚靄一鼓作氣,“我要殿下的心。”
“好。”趙承妤接住了少年的愛,原本就定好的十八天喜歡上楚靄,一天不多,一天不少,正好十八,正好喜歡。
一夜纏綿,戰到天亮。
晨光熹微,趙承妤坐起身,在滿身吻痕,好夢正酣的楚靄的唇上親了親,撩開床帷下榻,穿上衣袍去了外間。
她不想浪費時間了。
解決了朝中的事,她就成婚。
……
陳寰被折磨了十幾天,如今已經成了一條人乾,被放下來拖去刑場時,眼裡沒有一絲懼意,充斥著解脫的輕快。
她一死,陳家和江家的人,也一一被從大牢中拖出來,全都砍了頭。
京城的血氣未散,精神好一些的燕皇就寫下退位詔書,趙承妤登基為帝。
當天下午,楚靄以揚國皇子的身份,作為趙承妤的君後,入主中宮。
燕皇得知他不是皇子環,大為惱怒,罵揚國言而無信。
趙承妤讓禦醫給她喂了藥,等她冷靜下來,告訴她自己要的隻有楚靄,不是什麼皇子環,何況楚靄救了她的命。
燕皇一聽,覺得在理,也就不管了。
趙承妤登基,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有新麵孔,也有老麵孔,新麵孔對她恭敬忠誠,至於老麵孔,她們作為這一次屠殺中活下來的幸運兒,怕遠超於忠。
恰好,趙承妤要的就是她們怕。
在巨大的利益麵前,能堅守本心,絲毫不動搖的人,少之又少。
唯有刻入骨髓的恐懼,聽到名字都會感到毛骨悚然的,才是有力的震懾。
花了三月的時間,開了次科考,京城洗去之前的陰霾,又變得繁華熱鬨。
九月中旬,楚靄有孕。
消息一出,燕皇是最高興的人,各種奇珍異寶,便如洪水一般湧進中宮。
趙承妤也歡喜,在初雪來臨前,給楚靄補上了大婚,行了結發禮。
有人歡喜有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