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待了五年，來了八路軍，打了一仗，損失慘重，我們被收編了，我們一家人一下子成了八路軍，隻是我和桃花分開了，在打磨盤山時，遭到了鬼子的圍剿，到大部隊來解圍時，我和一個小妹都負了傷，隻剩下一個班的兵力，在老家出來的家人，在山寨時沒了管家和我大哥，其它人都在這次戰鬥中犧牲了。
張大牙說他命硬，除了那次負點傷，在以後的戰鬥中，他還立了兩次三等功。解放以後，他轉業在生產隊又和一個寡婦搭夥過了幾年，寡婦就扔下他走了，也沒扔下兒女。彆人又有給介紹的，他都不可心，七十多歲了，不找了，有吃有喝的。
張大牙講完，已經後半夜了，院裡的公雞送來幾聲啼鳴，我也沒覺了。黑暗中睜著眼睛。張大牙對我說“天快亮了，咱們眯一會吧。”聽完張大牙的故事，我再也睡不著了，聽著他的呼吸聲，這個抗戰的老兵，也是一個苦命人，我一下子原諒他了，每次在我們摘果時，也都是我們跑遠，他的拐輥采飛的，他隻是儘他自己的責任。
他這一生得到真愛了嗎？也許和兩個大嫂的那半年，還是和二太太的兩年，又或者和桃花的五年，還是和生產隊的寡婦的幾年，哪一次是他的真愛，哪一次是他的逢場作戲。
我還年輕，我能找到彩虹。這是我堅定的想法。找到彩虹，幾年未見，彩虹會不會變。今天中午，沒有彩虹的消息，我就回家。中午了，於院長沒有來，老人們還是熱情的挽留，我卻堅辭回家，過幾天再來吧，一個大小夥子在這裡蹲坑會讓人看不起的，當年那些探親的人沒少讓人講故。
去時山川迎笑，歸來百鳥無聲。到點燈時，我回到家。爹和媽問我找到彩虹沒有。我說了在敬老院裡的經過，也帶回了老人們對父母的問候。我準備過兩天再去敬老院，再去就不吃飯了。有沒有信兒都不長待。大姐的鹿廠改組，大姐她們承包了幾圈鹿，給我留了一個喂鹿的活，農閒時讓我掙點外快，貼補家。
我想去找彩虹的事又得放下了，鹿廠這邊耽誤不得，因為我有經驗，又是家人，姐夫他才優先考慮我，農閒時想去喂鹿的人有都是。現在家裡沒啥事，三哥他們又能照顧父母。
我第二天起大早去的，到那兒工人才上班，熟門熟活，飼料的量姐夫早給稱好了，鹿圈門上都有門號，我挑著飼料奔那兩個圈去了。從今天開始，我就正式上崗了，到春耕之前回去。能乾三個半月，過年時都回不來。第十一章王三丫我這次喂鹿是掙大姐家錢，吃飯就得在大姐家，因為不是一天兩天，口糧錢就在工資裡扣。親姐弟也要明算賬。我是去掙錢，不能白吃，都是小家小戶的，不能占彆人便宜。二姐在生產隊這邊住，她們家有一台十四英寸的黑白電視，天天晚上鄰居都會去看電視，有認識，有不認識的，時間長了，大夥兒都熟悉了，也說一些笑話，二姐家很熱鬨。
大姐家也有電視，累一天了，吃完飯就想歇著，我在大姐家吃完飯，就去二姐家看電視，看完回大姐家住宿。大姐家到二姐家有半裡多路，我有小跑五分鐘就到地方的記錄。我那時長的高，黑廋，給人感覺小夥子很精神，再有幾天就十七歲了，屯裡人都說我能乾，我們姐弟乾活都不利駁。
說笑的人都說給我提媒，我也哼哈答應。來二姐家看電視的和我一般大的姑娘，小子多，老頭老太太嫌人多鬨騰荒，還沒有幾個人湊在一起看個小牌來的舒坦。隻有在沒人打牌時，才會有老人來看電視。
經常來看電視的就是李大丫，李二丫，還有王三丫，胡家三丫四丫，還有幾個小夥子，幾個上小學的孩子。有時主片都演完了。人們還不走。還得嘮一陣閒嗑，看一會兒廣告。這幫丫頭小子堆裡頂數王三丫長的好看，也最大方，李家大丫長的一般，二丫比她姐好看點。胡家三丫四丫長的也都行，二姐和二姐夫說她們當中的誰給我，都是挺般配的，都是我燒高香能求來的。
幾個小夥子和我沒法比，不說顏值，就說我能伺弄十九畝地，閒時來喂鹿掙錢。就不是這幫整天瞎逛的人能比的，我的事情早就傳到離我們一嶺之隔的姐姐這屯。誰家孩子找對象不想找個條件好的，像生產隊這邊想找鹿廠的正式工，根本不可能的事，找不上上班的，咋的都得找生產隊的，那就得找家庭好的，小夥子能乾的。我一下子在這屯成了香餑餑，可惜不能立馬結婚，年齡不夠，處個好幾年，誰知道有啥變化。
家長在這可選可不選的時候，王三丫卻主動和我示好。她們來看電視都是坐炕沿兒，坐凳子，沒有上炕裡的。炕上有一條小被子，二姐和我還有二姐夫一起蓋腳的，屋子裡冷，不蓋點啥一集電視劇都看不到，就像在冰地上站著一樣。炕上烙腳，睡覺凍腦袋。
後來不知從哪天開始，王三丫一來就上炕裡，坐在我和二姐中間，我們把腳伸進被裡，她也伸進被裡，這時二姐就會把二姐夫的腳頂出去，剩我們三個人的腳在被裡。我們都聚精會神的看電視時，我的腳被碰了一下，我以為她們誰不經意的碰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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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我的腳底被另一隻腳頂著，輕磨了一下，退出。我沒在意，電視正演到精彩時候，我縮回腳，沒去理會，坐時間長了。伸伸腳。不經意的碰上很正常。我又看上電視，《霍元甲》的電視超級好看，我的腳又被碰了一下，一隻腳在我腳底磨蹭，我以為是二姐的腳癢了，蹭一下。我也沒在意。腳蹭的沒完，攆著蹭，我順著腳的方向，王三丫似是在看電視，眼角的餘光卻標著我，腳依舊在動。我在她腳下點了三下，算是回應她。她又點了過來，我們倆就在被窩裡一腳一腳的交流著。我們倆都裝著看電視，電視演的啥，我是不知道的，我的關注點都在這條小被下，又不能正眼看，隻是用看電視的餘光看著小被子。
王三丫也和我一樣，她的電視也不帶看明白的，我們倆的腳就在被窩裡交流，還得看彆人看沒看我們倆的腳，二姐身子一動，我和王三丫就假裝看電視入迷的樣子，腳也在被窩裡規規矩矩的不動，從第一集電視演一半時，王三丫碰的我的腳，後邊的一集半演的啥根本不知道，隻聽著哼哈的打鬥聲，王三丫柔軟的腳丫一直在彆人不注意時蹭著我的腳。也許正是少男少女多情懷春的時候吧，我感覺到了又一種新奇的戀愛，是那麼刺激，在彆人的眼皮底下，做著掩耳盜鈴的事，我和王三丫沒有更多的交流，見麵就是打一聲招呼，一到看上電視，彆人都是認真看的時候，我們倆就用腳交流，不知道是啥語言，隻是她點我一下，我再點她一下，她點我幾下，我就還回幾下，就像她說對。我也說對一樣，沒有彆的動作，隻有那種她伸出腳點我，我就想伸腳去碰她，天天的電視看不明白，卻比以前更盼著電視開演。演主片時，人們都一門心思看電視，沒有嘮嗑四外看的。我們這樣交往了一個多月，那天在大姐家吃飯時，大姐問我王三丫是不是對我有意思，我說沒有。大姐說沒有你倆不好好看電視。全屯人都知道你倆處對象了。姐夫說你倆腳總在被窩裡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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