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時,三丫說咋這長時間,你不是騎車去的嗎?我說劉嫂問我劉哥的事情,問他下周回來不,我也不知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下周我回來不回來,他咋能知道呢。
三丫哄孩子睡覺,讓我把飯菜擱鍋裡熱一下,孩子睡著了好吃飯。我聽著她的話,撲哧笑了,她白了我一眼,“不許你笑我。”我說我沒有笑你,哪能笑你呢,我笑我老婆猴急。“看孩子睡著我怎麼收拾你。”“每次都說收拾我,也不是誰先敗下陣。”“上次不算。
上次是你喝藥酒給你加勁兒了。”我們倆嘮這嗑就像嘮蘋果,葡萄一樣,兩口子也許分彆的太久,也許是結婚時間短,總有一種新鮮感。嘮著這種似露非露的話。這幾次回來,飯前的纏綿似乎成了必須做的功課。然後是吃完飯我去看地,和三哥嘮嗑。今天我沒有去看地,也不想起來吃飯,就這樣抱著三丫,想起來劉嫂說的那老頭,白天比晚上打燈看的不更清楚嗎,我吻著三丫,我問她餓嗎,她說吃飽,不吃飯了。我說我想吃,我又搬過她身子,她慵懶的配合著我,隻願此生如此終老。
孩子醒時的哭聲把我們吵醒,我們穿好衣服,她去喂孩子,我去放桌子。鍋裡的飯菜都涼了,中午熱的,現在傍晚了,隻好又升起火再熱一次,孩子吃完奶。看著我們吃飯,急的刨胳膊撂腿嗬嗬的逗我們。我用筷子沾了一下菜湯,把筷頭讓他褁著。他更加撒歡了,三口之家,多麼溫馨的畫麵,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一頓飯吃完,天就要黑了,精豆一點也不困,就是嗬嗬瞅我們樂,我要利用這短暫的相聚,多哄哄孩子,省得他對我陌生。
我把手巾搭在臉上,又猛的拿開,精豆樂的手腳直撓,屁股一顛一顛的。我又把臉捂上,衝他拿開,又捂上,把孩子逗的兩隻小腳亂蹬,兩手揮舞著,三丫說也彆一勁兒讓他樂,孩子該累著了。我把他抱起來,用我的下頜蹭他,他怕我胡茬子紮他,小臉扭到我肩頭,趴在那裡不動。三丫說我有點猴稀罕孩子,不逗哭不罷休。我想讓他看我的臉,他卻一直粘著我的肩頭,還衝三丫求救似的額額著。三丫接過孩子,當時樂的直撒歡。我再往下要,他嚇得扭過身去再不看我。
孩子睡覺時都十點多了,我和三丫嘮著秋收期間怎麼安排,才能不耽誤工作還能把糧食收回來,今年全靠雇了,我一個人乾不多少,還沒有牛套車拉地。這麼多地,不能總求人幫工,食堂那麵不能辭了,秋收之後想找打工的地方不好找,那時莊稼院都沒活了,到過年時兩個多月時間,也能掙幾畝地的收入,輕意不能把班辭了,帶出一張嘴還省多少錢呢。
三丫說還像去年似的,多雇幾個工吧,我說雇工是一定得雇的,就是拉地車不好找,直近的抹不開掙你這筆錢,不直近的又都不願乾拉地活。咱們先雇工扒完再說,到那時候就有人乾了,大不了多花倆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說自己要種地就得養牛馬,自己用著方便及時。我說等過兩年咱們緩過來非得再買倆牛。
三丫說上階段有人來買咱牛車,全套家夥事都帶給二百六,我也沒想賣,怕哪天咱自己再養牛置辦好使車不好買。咱那車置辦下來花一百八十多,倒也掙錢。再有買的賣了吧,說不準幾年能買得起牛呢,到那時再買車,這個車還得經管。等再來人買我就賣了。
三丫說不嘮了,困了,睡覺吧。她在我的懷裡睡著了,沒有像中午那樣,我們在一起第一次這麼靜的摟著她睡著了,我們倆誰也沒有那種想法,欲望在平靜的午夜異常安靜。雞叫聲把我喚醒,我起來親了親三丫,又親了親精豆,穿好衣服去上班。再有一周,下周日回來,應該就是秋收了。
小屯此起彼伏的雞叫聲,偶有幾聲狗叫摻雜中間。離亮天還有一個多小時,這個時候也許隻有和我一樣的人才早起奔波。想著將來就能買牛,就能在家陪老婆孩子過日子,心裡就彆提多奔勁了。也許快要秋忙的關係吧,屯中有幾戶人家亮起了燈,在自家院子裡忙活著。
我向劉嫂家望去,她家依然亮著燈,劉嫂又單身了。三丫和劉嫂比又有什麼區彆呢,多少個夜晚都是獨自守護著空房裡的甜夢,期盼著團聚。在漫長的午夜苦苦的煎熬著。劉嫂是因為劉哥不能給她性福她才找的,三丫會嗎,她還那麼年輕,而我隻是一周一次甚至幾周一次的歡好她能滿足嗎?她會不會在我走之後,有人來頂我的崗。
我想到這兒,車速慢下來,我把車子掉過頭又騎了回來,我靜靜的守在暗夜裡,睜著慌恐的眼睛,看著院子,屋裡亮著燈,孩子的哭聲傳來,三丫哄孩子哼的搖籃曲順著半掩的窗口飄出來,我為我的齷齪感到羞慚。我又推著車騎出了小屯。相愛的兩個人就應該相信對方,懷疑是對純潔愛情的褻瀆。今早的想法就是遇見魔鬼了,想著三丫和我結婚以來所遭遇的苦難,我都為我的行為感到自責,那麼信任愛我的人,我怎麼去會懷疑她呢,又怎麼會會去抓奸呢,也許是我自己骨子裡是那樣人,就去懷疑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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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劉嫂的幾次苟和不正是說明我自己是個肮臟的人,有什麼資格去懷疑彆人,更沒有資格去懷疑為我吃苦受罪的三丫,假如哪天三丫發現我背叛她的醜事,她能原諒我嗎?我又將怎麼麵對妻離子散,我的後背一片冰涼。
回頭看著家裡的燈光,又看看劉嫂家的燈光,黎明前的黑暗未能遮蓋住我身心的顫抖,自行車緩慢的沿著村路行去。
劉哥看到我進屋沒有吱聲,隻是坐在椅子上默默的發呆。我換好工作服去了食堂,鳳姐問我劉哥咋沒來,我說來了,在宿舍呢。鳳姐湊過來問我劉哥是不是家裡出啥事了。我不想和彆人說劉嫂的事,那樣對劉哥不好,我隻能裝聾作啞的搖搖頭,告訴她我不知道。我們乾了有一會兒,劉哥才過來,也不和誰說話。獨自從院外把菜袋子一個一個的抱進來,又悶頭打開菜袋分揀好菜放到案台上,劉哥從上周日我回來,他好像變了一個人,除了乾活分神,就是坐在那發呆,沉默無語。中午吃飯時,劉哥又打好飯菜端到角落裡,我也打好飯菜端到劉哥麵前,和他對臉坐下,劉哥沒有問我,還是默默的吃著東西。
我小聲說,嫂子現在一個人在家。吃飯,彆嘮她。劉哥低聲說。我低下頭緊吃幾口飯,免得自己太尷尬了。晚上回到宿舍,我問劉哥咋的了,這樣悶悶不樂的會囚魔出病的。有什麼話,方便和我說說嗎?劉哥定定的看著我說,她要和我離婚把孩子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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