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時,我還是去角落的那張桌子,沒有人來和我拚桌,隻有我一個時而發呆,時而大吃猛嚼,有時又莫名的笑笑,嘴角咧開苦澀的弧線。彆人都吃完走了,我才慢騰騰的去刷碗筷。最難熬的是晚飯時間,我最後一個去洗碗,清靜的大廳裡沒有一絲響動,菜葉子伸展腰肢的呼吸聲都聽得到。我走過角落裡,習慣的摸摸懸掛在蔬菜庫門上的鐵鎖,癡呆的站一會兒,回宿舍門口停留一下,等著那聲晚安好夢,半天沒有動靜,我失望的推開宿舍門,又是一個失眠的夜晚。
和三丫每周都見一次,也能醉生夢死瘋狂的歡愛。和彩虹是每天都想,想的抓心撓肝,痛徹心扉,卻不見她的身影,想她的時間越來越多,都忘了我還有家,有老婆孩子,還有莊稼院裡的一攤活計。
劉嫂在我心裡是可有可無的,就像每一個總吃山珍海味的人,偶爾吃一頓小燒烤。如果劉嫂知道我這種想法,她會把我吃乾抹淨的。劉哥幫我記著日子,他見我每天魂不守舍的就會提醒我今天周幾了,回去帶點啥。聽說食堂要整頓了,剩下的飯菜寧可倒垃圾桶也不準往家拿,有人順水摸魚把好豬肉和新進的菜給順走了,食堂和一個養豬場掛鉤了,泔水餃子都賣給他了,乾的五塊一桶,稀的兩塊一桶。
“不拿就不拿吧,人家願意扔就扔,屯中那麼多人不吃他的剩菜飯也活的好好的。”
“哪天抽空上街看看有啥好東西,往家買點,這些年我還沒往家買過啥東西呢,要不去給三丫買條裙子,到種完地就中穿了。”
“這周就有收拾地的,先把糧賣了,再雇人收拾地,種地還說不上咋種呢?”“你不用犯愁,有錢啥都能雇,無非就是少掙點。咱在這也沒待著,天天掙錢,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我衝劉哥點點頭,認為他說的很有道理。
三哥把給我打苞米的機器和人工都安排好了,就等周日我回去就打,小軍在他們屯給雇了一台拖拉機,這邊打,那邊上車,趕上糧庫車少,拖拉機一天給跑兩趟,一天就利索了。周日那天到家,苞米已經裝滿一車了,還有三分之一沒有打完,我和小軍坐車一起去糧庫,三哥在家跟著打苞米,這幫人有幾個是給我家扒二年苞米的人,他們也都知道我做事敞亮不摳。我和小軍坐在司機兩邊的機蓋上,一路和司機聊著,司機三十多歲,是小軍同學的大哥,養車好幾年了,一車能拉個二萬來斤,他說按斤數拉他合適,論趟拉我合適,咱這邊都是一百塊錢一趟,拉個一萬硬幫斤,像這樣給拉二萬來斤的,也就是小軍找他,我又是他親姐夫,彆人說啥也不能這麼給他拉,往下再給彆人拉都沒法拉了。
我說沒事,我心裡有數,不能肉埋飯碗裡吃了。到了糧庫門前,隻有十來個機動車和牛馬車,路邊有走動賣小吃和煙酒的,我下車買了幾根麻花,三瓶飲料,買了四盒煙拎到車前,把煙分給他倆一人兩盒,把吃的放到機蓋上讓他倆打打尖。
司機衝小軍豎起大拇指說。你姐夫這人絕對這個,會來事。做事敞亮,以後有活你就吱聲,保證好使,十幾個車,很快就到我們班了,今年糧質好,給了個一等,十八個水,卸車時,司機說能賣三毛二三,你這是現在知道的賣的最好的,現在也沒功夫算賬了,回家去裝下一車,賣完一起算,回到家,苞米機和人都撤了,我們可勁兒裝了一車,還是沒有裝去,還剩有半車的量,比去年增產五六千斤,好歹還饑荒又寬裕點。
三哥幫彆人打完回來,說打機器的人工錢都記著呢,過幾天給你收拾地一起給也行。過幾天一起算吧都有賬,我今天得緊忙,晚上還得送一趟,整利索得了,算糧票子哪天去都行,等過幾天算賬人少還清舒。三哥問了上車的斤數,說今年比去年有盼頭,多出五六千斤,啥工錢都出來了。我們第二車到那時,化驗員要下班了,小軍找了他同學,問問下車來能不能趕趟。要打算來,他們就在這裡等一個小時,過一個小時不來那就拉倒。這車和下車水能往下調調。
我順兜掏出二百塊錢遞給小軍,他把他同學叫到糧鈍後麵,過了一會兒小軍回來,上車快點回家裝車,我們緊跑一趟,從裝車到糧庫隻用了五十分鐘,小軍同學等的不耐煩的時,見我們車來,喊出了化驗員,像征性的紮兩下,就扯下一張單子,把剛才的化驗單拿過去,水份又下調了三個水,一個水一分五,三個水份等於一斤多賣四分五,後邊兩車兩萬七千斤,多賣一千多塊,出了糧庫院子,司機又衝我豎起大拇指,“小老弟,你太會辦事了,這事辦的漂亮。”
回到家,三嫂正在幫著做飯,兩個小侄女在炕上哄小精豆子玩,司機和小軍還嘮著賣苞米走後門的事。小軍說沒想到我會拿錢讓他去走關係,就尋思問問下車去還卸上了不。我那同學不管事,常和化驗員在一塊,他把錢一遞就好使了。我都沒想到用這招,還是常在外邊的人,腦袋活。我說我也就是賭一把,行就行,不行就當減產了。司機說“你這可不是增產幾百斤的事,足足的三四千斤。打工都夠乾倆月了。”放桌子時,三哥也進院了,問了打多少斤?我說四萬五千多斤,賣的價格挺理想。我就把賣糧的經過學了一遍,三哥說去了本錢也能剩一千,夠買個小牛犢了。司機要走時,我拿出三百塊錢遞給他,當時那麼講的論趟,不論斤,我這人不習慣少給幫我乾活人的工錢,那都是下苦大力掙的,我也是乾活人。
司機說在彆人那論趟,論斤,在你這,你這給我個油錢一百就成,多了我不要。我說“累一天了,也沒給少裝,少給我於心不忍。”
“我跟小軍挺熟,你這人辦事實在,有事吱聲,咱們就是朋友,你給我油錢,人就算幫工了,除非不認我這個朋友。”話都說到這份了,再給就是我嬌情了,司機揣起一百塊錢說“財黑了,財黑了。以後用車吱聲。我緊忙把後買的煙讓小軍給司機揣回去。”便宜水份的一千多塊也夠賣糧的費用了,打機器和雇工不到五百,後兩天收拾地雇工錢都出來了。
沒賣糧時,有那堆玩意在那擱著,賣完糧一算賬,剩下的倆錢再去下年費用,所剩無幾,那麼多外債又能還上幾分。我和三丫嘮先還哪筆合適。三丫說她也不知道先還誰,誰都應該還。就那麼一點多餘的錢,銀行的還不上,先把於大哥的那兩千還了吧,家裡的零花錢就沒有了,到時打工現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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