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急診室內,消毒水味刺鼻。
街頭少年謝遂站在陸河身旁滿臉局促和愧疚。
“陸先生,真的不好意思,那會我真的沒看見……”
陸河搖了搖頭,額頭上流下些冷汗,卻還是溫聲道。
“沒關係。”
“下次你可不要在街頭飆車了,天寒地凍,你把人撞傷了就不好了。”
謝遂點了點頭,可看到陸河慘白的臉色時還是皺起了眉。
“陸先生,你的朋友也太不仗義了,你被我撞得這麼嚴重,他們都不陪你來醫院!”
“反倒是那一點小傷還哭唧唧地賣慘!真沒個男人樣!”
謝遂不滿的吐槽完,卻眼見著陸河愈加沉默。
他心裡一突,不會是說中了陸先生的傷心事吧?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謝遂連忙開口想到安慰一下陸河。
“陸……”
還沒等他徹底張開嘴,醫生忽然歎了口氣。
“輕微骨裂,先上夾板,明後兩天都來複查一下。”
醫生意簡言賅,將陸河的片子抖摟了兩下放在桌上,又抬頭對著謝遂道。
“肇事者是吧,去把錢交了!”
謝遂“哦”了一聲,拿著單子去開藥。
等醫生處理完陸河的傷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再三拒絕了謝遂要送他的好意,陸河獨自從走廊走向醫院門口。
想到謝遂一臉正氣的要把自己姐姐介紹給他的時候,陸河不禁好笑。
到底是年輕啊……
“聽說了嗎,溫總淩晨的時候又來了!說是男朋友受傷了,這緊張的呦!”
兩個年輕的護士經過陸河身邊,用記事本擋住自己嘴,滿臉八卦。
陸河聽到她們的竊竊私語,頓住了腳步。
另一個護士滿臉興奮,眉飛色舞地講述著最新的消息。
“我就在場!半夜他們就因為發燒來了一趟,當時還以為多嚴重呢!”
“嘿!你猜怎麼著,體溫378!這算什麼發燒?”
“溫總急得不行,非要我們想辦法?我們能有什麼辦法,隻能開一瓶生理鹽水!”
“結果淩晨又來,說是被車撞了,我們以為這次嚴重了!”
“嘿!你猜怎麼著,不到三厘米的傷口,把整層樓的人都喊過去想辦法!”
“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又是一瓶生理鹽水!”
兩個護士捂嘴偷笑,生怕彆人聽見她們的笑聲。
陸河……
平時的溫蔓可以說是十分理智,但不知道為何,一旦整件事跟容琤沾邊。
那幾乎就可以用失智來形容。
陸河本打算直接離開,卻聽見兩個護士的低呼聲。
“他們出來了!”
陸河下意識回頭,隻見溫蔓皺著眉,扶著麵色有些發白的容琤往外走去。
他正身處大門旁的走廊,旁邊又有告示牌遮擋。
因此溫蔓和容琤並未看見他。
他們相距得不遠,陸河甚至還能聽見兩人的談話。
隻見容琤溫柔地看向溫蔓,感激地道。
“阿蔓,又麻煩你了,我這都是小傷,不礙事的,你聯係到陸先生了嗎?”
一聽到陸河的名字,溫蔓的麵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他不接我的電話,我還聯係他乾什麼?”
“既然這麼不懂事想鬨脾氣,就隨他去!”
此時,兩人和陸河隻相隔一個拐角。
溫蔓的話冰冷刺骨,清晰地傳進了陸河的耳中。
陸河垂眸,隱去了眼中的譏諷。
不接電話?
嗬!
出事到現在,溫蔓隻給他打過一個電話!
撥號時間甚至不超過五秒!
當時陸河正在被醫生上夾板,疼得話都說不出來,更不要提接電話。
且他又忙又疼到現在,根本沒有時間回溫蔓的電話。
沒想到,這在溫蔓眼中,就變成了不懂事鬨脾氣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