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蔓已經沉浸在了被陸河欺騙的憤怒中。
她咬著唇,明明沒有其他表情,卻莫名展現出一些狠厲來。
她隻覺得陸河沒有跟自己說實話。
卻全然想不到今時今日為什麼會在這裡遇見陸河。
昨天晚上陸河在零下十幾度的天氣,衣衫單薄的站了將近兩個小時。
這樣的情況,就算是鐵人也會生病。
可她卻從未聯想過前後的因果,放任情緒繼續糟糕。
容琤並沒有打算讓溫蔓在醫院大鬨一場。
在溫蔓的麵色愈加陰沉時,他握住溫蔓的手,輕聲道。
“陸先生昨晚被凍壞了,就彆在這個時候跟他起爭執了。”
溫蔓冷冷的抬頭,卻轉動手腕把自己的手抽出,然後向前走去。
容琤心中頓時警鈴大作,甚至他都開始想這件事該如何快速結束。
可就當他滿心打算的時候,溫蔓卻直接轉換方向朝著大廳的方向走去。
剛做完心理建設的容琤不由得有些詫異。
“不去了?”
溫蔓站住腳步,回過頭來麵上竟是笑吟吟的。
“去哪?”
容琤挑眉。
溫蔓抱住胳膊,今天為了方便體檢,她穿了輕便的羊毛大衣,腳下一雙長筒靴,臉上未塗脂粉。
卻更顯閒適和氣質。
“陸河嗎?他生了病,就不要打擾他了。”
溫蔓眼波流轉,鋒芒儘藏在眼中。
“反正……他身邊也有人照顧著。”
容琤打了個寒戰。
溫蔓平時風風火火,和眾多友人發生爭執不足為奇。
這種情況往往不需要在意,隔段時間就好了。
人嘛,小打小鬨都是正常的。
而溫蔓這會明明生氣,卻刻意隱藏情緒的時刻,容琤在私下見得並不多。
還記得上一次是在大學畢業後的慶祝宴上。
溫蔓的一位女性朋友拿溫蔓開了玩笑。
容琤明顯感覺到溫蔓已經動怒,卻依舊壓抑著自己。
而不久後,那位女性朋友就以研學為由去往國外,舉家搬遷。
這也在圈子裡造成了不小的轟動。
容琤並不知道溫蔓用了什麼樣的手段,但卻明確知道,溫蔓的底線不能允許他人觸碰。
上一次那個女人是說了什麼才讓溫蔓這般動怒來著……
哦,對。
是溫蔓的母親。
容琤和溫蔓回到大廳,負責接待的護士早就拿著表格等待。
接待室,容琤用手擋住眼睛,血液從膠管流入瓶中,可他卻不能直視。
他暈血,很嚴重。
一片黑暗中,他想起了一樁往事。
溫蔓的母親當時離開的突然,幾乎是人間蒸發般毫無蹤跡。
他曾明裡暗裡的試探過溫蔓,可每當提及,溫蔓都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這重要嗎?”
想來這件事也是溫蔓心中的禁區。
溫蔓態度堅決,後來他也不便再問。
不過,今天看溫蔓對陸河的態度。
難不成陸河也在不知不覺的陪伴中成為了溫蔓底線之一?
他微微側頭,卻見溫蔓麵色如常。
可他很快發現了不對。
溫蔓是有些暈針的……
雖然不嚴重,可每每看見針管時她都會扭頭視而不見。
可這次,溫蔓卻眼睜睜地看著護士的操作,幾乎毫無反應。
容琤怕自己暈血,瞥了一眼迅速扭頭捂住眼睛。
這不對。
容琤心中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