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好，工錢按之前太公說的，每天一百加管飯。”高老三領我進賬房，高安正在算著呢。
此時我看著高安在桌子上擺弄著一根根的小木棍，簡直和猩猩擺石子一樣可笑，嘴角便止不住的上揚，顯然這裡將是我的主場呀。我看了看賬本，聽高老三說了一下要算的東西，便開始投入戰鬥。
時間到了中午，我開始有點汗流浹背了，因為我看高安賬本翻頁的速度，那是一點不比我慢呐。其實這些賬要麼是把幾個月來莊子上各人家賣東西的錢，挑出來加到一塊。要麼是城裡鋪子進貨出貨的單價彙總。全是些零碎的加減乘除。這個連二元一次方程都用不上的數學完全體現不出我的水平呀，最後就是我和高安兩人你追我趕，變成了純體力活。
晚飯前我們把賬算完了，高老三沒有付給我工錢，隻是從他們家六千的欠條裡扣了一百。吃了晚飯，高老三送我出門“明天就不用再過來了。”
“好，下回還有賬的話再找我。”我客氣地回道。
“彆，沒有下回了。”
“嗯？為什麼，我賬算錯了？”我乾了一天體力活怎麼還落了不是。
“賬我剛剛看了，沒錯。可讓你算賬你給我畫了一堆鬼畫符乾什麼呀？那紙錢都值好幾十了。”高老三指著賬房方向。
我才想起來我今天確實用了不少草稿紙。沒等我解釋，高老三便關上了門。
回到家我是越想越氣，我一個受過高等教育，高數、線代那也從沒低過80分的現代人，這特麼的怎麼能受這委屈。直到後來想到，就算我回到二十一世紀，我的生活也照樣用不上高數，如此心裡才好受些。最後我打算做個算盤賣給高老三，算盤肯定比他那個小木棍好用。因為之前從未用過算盤，我琢磨了好一會兒才猜出了算盤的大致用法，有一點不確定的是，我記得算盤是上麵兩個珠子，下麵五個。可十進製應該上麵一個珠子，下麵四個就夠了呀。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起來畫了圖紙，去找大方。
“大方，找你做木工的話，多少錢一天。”
“那得看什麼活，你要打家具？”
“算了，我也不問多少錢一天了，你看看把這個做出來一共需要多少錢。”我把剛畫好的圖紙給他。
“這些黑點是穿在木棍上的珠子，要能上下活動的。”我又指著給他解釋。
“這東西多大？”大方問。
我給他比劃了一個算盤差不多的大小。
“一天應該就能做出來，算上木料總共給我三百就行。哎，聽說你那腰帶賣了六千多。”大方給了個價又打聽前天腰帶的事。
“嗨，錢再多也是高大娘拿去了。你等著，我去問問高老三多少錢收這個東西，要是合適，我就回來讓你做。”我拿著圖紙就走了。
“你怎麼又來了？”高老三一臉的不樂意。
“我今天是來學學高安那小木棍怎麼用的。”
“哦，你去賬房找他吧，要是學會了，今後倒是省紙了。”
我找到高安，沒幾分鐘就說明白了。這小木棍叫算籌，其實和我昨天猜的算盤用法差不多，就是用木棍代替了算珠，都隻能算是一種計數工具，而不是計算工具。而且我看到賬冊上記著的十五兩，也想明白了為什麼算盤是上麵兩個珠子，下麵五個。高安也向我請教我昨天演算紙上的東西，那一堆阿拉伯數字和運算法則可不是一兩句說的清的，我也就沒耐心多講。
“高安，其實我今天來，還有個彆的事。如果我有個工具和你這個算籌的用法差不多，但是操作更簡潔，而且攜帶方便。你們家願意出多少錢買？”我直接問道。
“哦？拿來看看。”高安很有興趣。
“現在還沒做出來呢。圖紙也沒法給你們看，要是被你們看去學會了我就沒法賣了。”我給他解釋。
“那看不著東西，我怎麼估價？”高安覺著我在耍他，此時高老三也進來了。
“這麼說吧，我估計它的計算速度應該能比你現在的算籌快一倍，而且不需要桌麵，可像書本一樣隨身攜帶，隨時計算。”我又說的詳細些。
“那你打算賣多少？”高老三問。
“一萬。”我回答。
“又是一萬，你這個外鄉人是不是還沒搞清楚這一萬是多少錢呐？整天就是一萬一萬的。”高老三氣得直搖頭。
“你們沒明白我的意思，我賣的是一個秘方，不是單獨一個東西。你們買了之後用著好，也可以找大方做來自己賣給外麵的商人啊。”我停下讓他們想想，“要不這樣，這頭一個做好了我賣你們五百，之後你們自己做出來賣出去的利潤分我一半也行。”
“大方那裡做你說的這個東西要價多少？”高安問。
“成本的問題等你們以後要做自己找他談，那我管不著。”
“那我們就先五百買一個用用，要是沒你說的那麼好，彆說拿到城裡賣分錢，本錢我都不掏。”高老三終於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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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把這事給大方說了，我給他打著下手，一下午就做好了。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唐朝居然有木製的車床，雖然是手動的，但那車珠子的效率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
第二天我和大方一起拿著算盤去高老三家，我教會他們怎麼用，他們本身會算籌也是一點就通。二人一上手確實覺得不錯，愛不釋手。
“嗯，這算盤要是用的熟了，肯定比那算籌快。”高安說道。
“這快倒是其次，主要這東西拿著斯文、有派頭，像個讀書人。算籌那東西還得趴著數，看著就寒酸。”高老三補充。
“這麼好的東西我就不講價了，五百，我這就給你拿錢去。”高老三剛要走被高安拉住了。
“文賽兄，這東西要是我們買斷的話，那一萬錢能不能再商量一下。”高安說。
我和大方互看了一眼。
“這物件雖然精妙，但製作還是比較簡單的，隻要拿到城裡去賣，肯定會被仿製，一萬錢確實多了些。”高老三也明白過來。
我想了一下，如果被仿製之後市場價一個四百，利潤一百，要賣一百個才能賺一萬，這東西也不是快消品，好像是有點多。
“那你們能給多少？”我嘗試問道。
“看得出來，文賽小友是位有本事的人，這以後肯定還有買賣合作，八千，我出八千，圖個吉利，怎麼樣？”高老三擺出一副很闊綽的樣子。
八千我當然也能接受。之後又找來了高太公作保，以後莊子上做算盤的買賣就交給高老三家做了。並且高老三當眾撕毀了我那張六千的欠條，又給了我4枚銀錢。由此我便算是還清了第一家莊子上的欠債。也算開了個好頭，讓莊上很多人都意識到了家裡的那張欠條並不是空頭支票。後來還有兩人專門找我來補欠條，說是原來那塊木板給當柴燒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就把錢給了大方，先還一半。要不然我覺著回去錢肯定會被高香蘭搶去，她們家那一百萬可得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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