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有煙無傷屬於常見現象,但已經在老烏的身上印證過了,這三位高手就沒有那麼好運了,各個身受重傷,被村民們用鐵鏈綁了起來。
此時積攢的疑問也確實有點多,這三位高手究竟是誰派來的,目的是什麼?怎麼先打起來又和好了?那樹上和草垛裡的屍體是誰?還有那個強盜到底是不是像我猜的那樣,勒索不到錢打算嫁禍高老莊?
索性一起審吧,也彆搞什麼陰謀陽謀了,憑我這幾天受的疼,我他媽的一萬個相信,疼痛就是最好吐真劑。
烙鐵,皮鞭,刀子,鋸子,鹽水……整整齊齊的先擺好陣仗。我是主審官,高圖副審,高老三翻譯。之所以推舉出我作主審,說是因為我挨打的時候招的最快,比較有經驗。
我先是給四人展示了一下自己胸口血絲糊拉的傷,然後拿起烙鐵就按在了那個強盜的腿上。
“啊!”一陣慘叫,接著一連串聽不懂的突厥語。
我想到了一句遊戲台詞如果我倆角色互換,我會讓你看看什麼叫殘忍。
“唉,你先問問題啊,他說你還沒問呢?”高老三翻譯那人說的話。
“我先試試烙鐵燙不燙啊,他們也是這麼在我身上試的呀。”
隨後開始正常的訊問,再堅強的意誌也畢竟長在肉上,沒怎麼費力氣,就全招了。單那個光頭有點叛逆,而且能抗,他本來就受了重傷,我怕把他給弄死了,就給他看了看之前解剖屍體的照片,然後他就也招了。
事情要從頭說,強盜們得了新冠跑進山裡,便遇見了那夥騙子。他們先是被騙子們打劫了,但不久騙子們也得了病。那夥騙子中帶頭的叫胡貝,他之前是城主府的賬房,行騙前在黑石城裡打聽過高老莊的事,知道這瘟疫。所以也就沒有進城,兩幫病人一起挨著,最後乾脆結了盟。病好後,強盜們一心想回來報複,直到看見福硯一人下了山,這才又來騙走了城主。想著先勒索點錢財武器,壯大人馬。可勒索信寄出後,一直等不到回複。胡貝料定城主兒子們不想城主回城,於是又寫了封信,意思是不給錢就把城主送回去,這回城裡果然回了信,他們答應給錢,但先給一半,另一半要見到城主屍體後才給。最後強盜才派了兩人帶著城主來高老莊打算把城主埋在這,拿錢順便嫁禍。
而那三個密探確實是城主的兒子們雇來的,他們名義上是來山裡營救城主,但私下又收了城主各個兒子的黑錢來刺殺城主,那個光頭居然還收了兩份黑錢。他們彼此並不認識,所以見麵以後都以為對方是來保護城主的,所以想先乾掉對方,於是打了起來。最後誤會解開了才停手,打算帶走城主,各自領了剩下的黑錢後再殺。至於樹上的密探他們也不認識,草垛裡的軍士也隻是光頭發現後順手殺掉的。
雖說這無仇不成父子,但城主兒子們這弑父情結也太重了點吧。
“你平時經常虐待他們嗎?”我聽完後忍不住問了一句,但一轉頭發現城主又抑鬱了。
事情既然都已經弄清楚了,高太公總結了一下接下來的工作安排。首先是想辦法把城主送回城,再就是需要在高老莊周圍添置一些防禦工事。
就在大家散場的時候,我意識到了事情不對,這四個人怎麼辦?殺了?好像不至於。可要是不殺,之後肯定會回來報複我呀,我這才完全明白為什麼要我做主審官,這幫刁民!
次日,莊子上的人便開始一起拿著刀搜尋莊子,確定了沒有密探,又把獵戶張恭家的一些捕獸夾都下在了莊子周圍。我給他們送去了老馬之前畫的高老莊地圖,讓他們把陷阱位置都標注下來,同時叮囑這段時間千萬彆讓小孩再亂跑了。
城主還在抑鬱,我們找到那個強盜,想確定一下他們老窩在哪,可靠嘴說根本說不清,隻知道是在西南方向。看著另一邊綁著的三人,我突然冒出個想法,或許凡事都有個質疑,理解,成為的過程。我拿上紙筆,找來了黃師傅和老烏,對那三人說“隻要你們把自己的本事都教給我,我就可以放了你們。”
老烏翻譯完,三人都猶豫起來。然後我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給他們講述自己這幾天遭的罪,我們無仇無怨,要他們的本事也隻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但他們隻是口頭答應絕不回來報複,不肯說出武功。沒辦法我又找來了那些刺撓人的行頭,對著那個會輕功的人一陣招呼,因為他傷得輕,喊疼的聲音更大。
這事我和黃師傅都是有興趣的,但老烏翻譯一會兒就煩了,換了高圖,可高圖的外語水平日常用都費勁,更彆說這帶專業詞彙的了,最後還是拉來了高老三。我們四個一邊伺候這三位高手,一邊幫他們將功夫發揚光大,光是輕功佬和光頭就整整記了兩天,還好毒蟲佬懷裡自帶了秘籍。最後共收獲《混元罡氣》一本,《流煙訣》一本,《三十六蟲經略》一本和《探魂手》一本。
就在我們潛心武學的時候,莊子上又亂了,在莊子邊上挖陷阱的村民大喊著跑回來,說是看到強盜又來了,二三十個人,都拿著武器。整個莊子立馬進入了戰時狀態,各個披上了皮甲,拿起了刀槍,嚴陣以待。
可等強盜走近些再看,這不是那夥強盜啊,穿的就不一樣,雖然手裡都拿著武器,但都是菜刀,木棍之類的,而且一個個看起來都跟三天沒吃飯似的。
“你們是誰?來此地作甚?”高太公喊道,高老三也喊著翻譯。
“”那夥人中站出一人回話。
兩邊幾句溝通之後,對方先放下了武器,村民們才敢靠近。原來他們是城主迎親隊的家屬,自從城主出事之後,到現在已經過去二十多天了,還有十幾個迎親的人沒回去。城裡的軍隊也遲遲不進山,所以他們隻能不顧山裡危險,自發地結隊來尋找,是死是活總想要個結果。
得知他們在山裡迷了路,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高太公給他們安排了飯菜。飯後又領著他們到了之前埋人的地方,那幾個迎親的人穿著都好認,所以當時也沒燒,隻是埋了。誰知這些黑石城的城民非要把墳挖開,一是確定家人是死是活,二是如果死了也不能埋在這裡,這個山晦氣。
最後他們挖開了墳,各自認出了自己要找的人,抱著已經腐爛的屍體痛哭。
我看不得這既惡心又悲傷的場麵,將頭轉向了一邊,山坡下的遠處站著一個孤零零的胖子,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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