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高老三家店鋪的仆人回話，高老莊的那塊神炭一直在磚窯裡，沒人動過。我的日子又平靜了下來。
蒼衡胤的陣法還是沒有改良好，餘燼便帶著他的三個徒弟回福陵城受刑了。老烏還是天天摳著手機煉丹，可就是煉不成，我們也隻好暫時放棄。柳長生來過一次，我把那一大堆煉壞的藥渣給他看。他有些疲憊地告訴我之前那些被銀海震出靈魂的植物人，如今都已經死了，還魂丹不用著急了。而他工作轉正的事好像也還是遙遙無期。
高翠蘭的小說在改了不知道多少版後，終於賣了出去。兩千錢，清雅小樓的人說如果以後聽的人多，還有紅包拿。我看了看故事，基本上是拿西西亞的事擴充的，說不上寫得多好，不過也能湊合看。這姑娘陰鬱多天的眉心也總算舒展了一些。
而包大發的噩夢卻並沒有結束，反而剛剛開始。大豐錢莊的賬房換了一個又一個密室，卻總是接二連三的失火。有人說是那薩珊祭司臨走前給他下了詛咒，也有人說是包大發催債逼死了人，所以那些死人的鬼魂回來複仇了。不過包大發找了好幾次法師上門捉鬼驅邪，並沒有什麼用。
蒸汽車的澆鑄工作穩步進行。燧發槍的部件也造好了，雖然說是失蠟法澆鑄的，但精度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高，槍管裡總是不平整，還得重新打磨。而火藥因為換了原材料，又是試了好多天才找準配比。期間我還試圖用煤炭來代替木炭，但效果很不好。
這一天燧發槍的所有部件組裝完畢，之前配火藥劈裡啪啦的已經把塔木春招來了，所以這回試槍我事先把老烏的蒸汽機燒了起來。
“轟！”
“沒打著。”老烏隨即喊道。
我扇開眼前的煙霧，才發現確實打偏了。這才十幾米，準頭也太差了吧？老烏和高翠蘭都試了試，也都沒打著。這玩意不光是沒有膛線的問題，燧發槍有火星子，眼睛根本沒法靠近瞄準，而且為了安全起見，這槍管鑄的特彆厚，拿起來還是挺重的。
“你拿這個防身還不如帶把刀。”老烏調侃道。
我自己覺著也不太靠譜，畢竟遇到危險時，如果第一槍打不著的話，根本沒時間裝填第二槍。
“這些管子是做什麼的？”高翠蘭指著剩下的零件問道。
“那是火爐子和望遠鏡。”
又試了兩槍，索然無味。我們便打算把望遠鏡做出來，說不定能看見月亮上的神仙呢。
因為水晶不光是製作望遠鏡要用，之後的蒸汽車也得有擋風玻璃。所以我找來了李無涯和工匠們商量。
“一尺見方，完全透明的水晶恐怕不好找吧？”李無涯先提出了質疑，應該不是心疼錢，畢竟我們目前幾乎沒花多少錢。
“即便找到了，那怎麼把它切成你說的薄片呢？”工匠接著問我。
我哪知道？我他媽的就是不會燒玻璃，所以才找你們來的呀。
“你們中有人會燒琉璃嗎？”我嘗試著問了一句。
“琉璃？我們要是會燒那個，商隊也用不著千裡迢迢跑你們唐國去買了。”
我好像問了一個蠢問題。也是，耐火磚在這都是秘方，看來烏斯國對於燒瓷燒陶並不在行。
“那什麼，我可以燒琉璃。”老烏這時接了一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最近我那煉土成晶的法術想起來了。”
我們跟著老烏來到屋外，就像第一回見他時那樣，他抓了一把砂土捂在手心，過了一會兒再打開就變成了琉璃。
“哎呀，不愧是老神仙呐！”眾人發出驚歎。
“你這是燒的？怎麼不燙啊？”我拿起琉璃問道。
“餘熱被我吸走了當然不燙。隻是這琉璃看著不太透，可能做不了望遠鏡。”
“不透可能是你用的土不對。”
按我的說法，我們分頭找來了沙子，又清洗過濾了幾遍。這回透明度明顯上去了，隻是稍微有點發綠。
燒玻璃就這麼簡單？我還以為要加什麼其他佐料呢。
“有老神仙的幫助，那蒸汽車的透明窗戶肯定就沒問題了呀。”眾人欣喜。
“不光是車上的窗戶，我們還可以做一個溫室大棚，裡麵冬天都可以種菜。”我補充道。
“恐怕不行啊。”就在彆人問我溫室大棚是什麼的時候，老烏發了話。
“為什麼？”
“車上需要的琉璃太大了，我的手捂不住啊。”
“啊？你這法術怎麼還摳摳搜搜的。”我忍不住吐槽。
“不過沒事，既然琉璃直接用沙子燒就可以了，我們可以找蒼衡胤，他那個法陣溫度應該也夠。”
我這一句話說完，所有人都警戒起來，似乎是在提防有人竊聽。這個秘方同樣是太簡單了。
挖沙子的工作當然是交給了高老莊，畢竟他們莊子後麵就是沙漠。蒼衡胤也很感激，他以為我是故意照顧他才把這個活分給他的，並不知道竇二噸其實融不了沙子。
經過兩天的篩洗、燒製，結果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燒出來的玻璃居然是深褐色的。所有人都看著我，希望我能給個解釋。我上哪看出來沙子裡還有什麼雜質啊？隻能再找彆的沙子了，這一批以後留著做墨鏡吧。
又經過幾天的篩選，發現除了高老莊送來的沙子，其他都能用。當然也不是完全能用，燒出來的大塊玻璃還是存在很多雜色，透明度也分布不均。我們隻能燒完之後把它敲碎，挑出透明度高的碎片再重新熔煉。
期間我們還試著往坩堝裡加石灰石，因為煉鐵煉鋼的時候都加，主要是造渣用，沒想到放到玻璃裡也管用，這讓玻璃的透明度又提升了一個台階。
關於這個把沙子燒成玻璃的原理，我實在是講不清楚。同樣的，我也不明白為什麼相同的沙子，老烏燒的玻璃透明度就是比坩堝裡燒的高。
經過幾天的鏡片打磨，望遠鏡終於做好了。
“謔，看的真遠。”勃乞爾拿著不撒手。
“你千萬彆對著太陽看，會燒瞎眼睛的。”我提醒道。
這時勃乞爾突然把望遠鏡放了下來，朝天上揉了揉眼睛。
“你看到什麼了？”
“我，我看到天上有個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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