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無可奈何選了塔木春，我算是技術入股，拿一成的分紅。畢竟之前人家還給我送過藥符嘛。
放學之後我和塔木春帶著一個懂行的合夥人去了煉鐵廠，想先鑒定一下我們琉璃的成色。我原以為這合夥人看到小山般的琉璃碎片會非常驚喜，沒想到人家除了撇嘴就是搖頭。
“我隻是聽說過琉璃器成品率非常低，沒想到你們碎了這麼多。”合夥人人發出感慨。
“你看這些碎片能值多少錢？”我打聽道。
“碎片不值錢，成品呢？”合夥人拿起一塊看看又扔了。
塔木春看著我，我看著他，這裡就沒有傳統的琉璃器啊。隻能帶他去看我們生產的方型的薄片。
“這是做什麼用的？”合夥人咂麼半天嘴問了一句。
“做窗戶，比油紙紗布好用。”我給他解釋。
“老八你就先看琉璃成色，至於最後做什麼器具，我們找人再燒嘛。”塔木春補充道。
“琉璃材料本身不值錢，主要就是看造型和色澤，可馬先知燒的這個既沒造型也沒顏色呀。”
最終合夥人也沒給出個估價。
之後塔木春費了很大工夫才找到幾個燒瓷人來重新燒製琉璃器。隻不過燒出的東西完全比不過唐國和波斯的貨，顯然這裡麵還有一些我不知道的技術。於是我提議不如就燒製最簡單的透明薄片當窗戶賣，可烏斯國周邊除了唐國和高昌，其他地方多為遊牧部落，人家住的帳篷需要經常移動，根本不喜歡這種易碎的窗戶。最後隻能平價賣給本國人。
唉，原本還以為玻璃是個奢侈品，到最後卻賣成了建材快消品。
這一天餘燼又跑了回來，他說他帶走的七塊神炭裡有一塊是假的，之前一直看不出來，直到後來燒成了炭灰才發現。餘燼懷疑神炭就是在黑石城被掉的包，或許有可能吧？我把之前大豐錢莊密室連連失火的事告訴了他，但最近好像停了。所以那個偷了神炭的人已經離開黑石城了也說不定。
隨著外國商人的漸漸西歸，又沒有新的商人進來，黑石城也在開始慢慢入秋。首先枯敗的就是西城的那些搬運工，無產者在各個曆史時期都是相似的，他們沒有牧民的牛羊，也沒有農民的莊稼。一旦自己的勞動力賣不出去，過不了多久家裡就會斷頓。兩個月前還牛逼哄哄想著躺平擺爛的工人，現在卻主動找上了我，他們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抗餓。可我現在也沒有多餘的工作了，最後幾個人被北大安排到了北城外麵的麥地裡除草。我估計再過幾天，就會有人自願去玉瓶山裡撿黑曜石了。
為了做好事，給城裡的賦閒勞工找點活乾，我嘗試著做了一下蜂窩煤。其實就是把煤礦裡洗完的煤磨成粉，然後和上黃泥塑性，其他什麼材料都沒加。我原本擔心黃泥會阻隔氧氣不易燃燒，沒想到卻比普通的整塊煤好燒的多。再配合上蜂窩煤爐，還是挺實用的。
而且後來我發現這石灰石真是個好東西，煉鐵、煉鋼、燒玻璃，蜂窩煤裡竟然也能加，摻了石灰石的蜂窩煤燃燒的臭味明顯要比不加的輕，而且煙還小。城主知道後也是立即派人在黑石城周邊展開勘探，隨處可見的石灰石竟然如此有用，那乾嘛不在家門口建個采石場呢。
經過這一番折騰，能掙多少錢我不知道，但前前後後起碼得給黑石城擴充了幾百個工作崗位。我明顯能感覺到周圍人看我的眼神發生了變化，我終於體會到了一些穿越者的優越感。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烏斯國遭到了周圍國家的經濟封鎖，但那都是針對長途的大宗生意。像國家周邊那些普通牧民們間的牛羊買賣還是正常的，誰家改朝換代也不耽誤老百姓過日子不是。所以基本的生活物資還是能買到的。隻不過在烏斯國的積蓄花光之前，得快點想辦法自給自足。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最近每天早上突然就熱鬨了起來。總能看見好多成群結隊的軍士，打聽之後才知道他們是在出城訓練。這可是個新鮮事，因為黑石城已經一百多年沒打過仗了，所以城裡的很多軍士雖然拿著特種兵的工資，其實一直乾的都是保安和儀仗隊的活。而他們之所以現在開始訓練，是因為不久前在隔壁的平城，有一家牧民全都被突厥人殺了，還搶走了他們幾百頭牛羊。
我從李無涯那裡了解到了一些曆史，在過去的幾十年裡，西突厥一直在和波斯打仗，直到前兩年，兩國突然同時發生了內亂，這才平息下來。可大國之間如果不打仗，那周邊這些零零碎碎的小國肯定就得遭殃了。所以李無涯推測，烏斯國今後多半會有大變故。
“沒事兒，隻要這次國王出使唐國順利，兩國交好，什麼突厥薩珊都不好使。”
我的話並沒有安慰到李無涯，這就好像你的鄰居害怕搶劫，結果你卻告訴他你們家有很多槍一樣。
我對於這時期的西域曆史真是一竅不通，唯一知道的就是李靖抓了頡利可汗。可這事已經發生過了，所以接下來這邊到底有沒有戰爭我也很擔心。哎？西遊記裡李靖不應該是托塔天王嗎？那頡利可汗是誰抓的？愛誰誰吧，這鬼世界出來個貝吉塔我都不會奇怪了。
這一天福硯又送了一車木炭回來。燒炭廠的存在時間似乎要遠超我的預期，因為煉鐵的消耗實在太大了，一斤鐵幾乎需要七斤炭才能煉成。
“這次怎麼這麼多天才回來？”我順嘴問一句。
因為之前塔木春去過一次燒炭廠，回來告訴我那裡的奴隸整天都在偷懶找黑曜石。
“都是最近這鬼天氣鬨得，雨沒下兩場，雷卻一天沒停，我們天天防雨，所以工就慢了一點。”福硯敷衍我一句就帶著奴隸喝酒去了。
唉，一群奴隸能薅到國王羊毛的機會也著實不多，隨他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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