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們不知從哪兒抓來一個仆人，問出了城主的私人金庫。可裡麵值錢的東西也都被城主夫人們拿走了，隻剩下幾箱銅錢。於是下麵慢慢開始傳來各種丁零當啷的聲音，估計是在搜刮金杯子、銀酒壺之類的東西。
眼看天色漸漸變亮，視線也越來越清晰，我突然又看到了兩個熟人，是廣智廣謀兩兄弟。廣智之前不是把卡拉賣了嗎，怎麼現在還能攪和在一塊？看他們的打扮……難不成這些穿布衣的山匪都是觀音禪院的和尚？等等，這些布衣山匪裡頭居然站著幾十個冒牌貨。雖然他們的發型衣服都偽裝的差不多，可一個個都蔫了吧唧的，精神頭就不對，更重要的是觀音禪院的和尚都是漢族人，你們這些卷毛大高個站人家一起難道不覺著奇怪嗎？我估計這些山匪肯定早就發現了，隻是這些冒牌貨可以顯得他們人多，所以也就沒揭穿。
“天亮了，萬一再被他們看到就不好了，我們走吧。”老烏壓著聲音說道。
“哎！”城主一把拉住了我。
“你太胖了帶不動你啊，我們又打不過這麼多人，你在這好好躲著，他們找錢應該找不到屋頂上。”無能為力的我隻能回頭說些屁話。
“不是，你那虎皮能留給我嗎，我這傷風還沒好呢。”
“這虎皮人蓋著會喘不上來氣，你等天黑了我再來給你送床被子來。”
老烏說完便帶著我從後屋簷飛回了高老莊。
“老神仙，你們可算回來了，城裡怎麼樣啦？”我們一落地，高太公便走上來問道。
我們將城裡的情況一說，個個愁眉苦臉。
“那些山匪隻搶錢不殺人，那等他們搶完了黑石城應該就看不上我們這點錢了吧？”一位村民說道。
“你說這什麼蠢話，那是卡拉，突厥兵是卡拉帶來的，他怎麼可能放過我們。”立馬有人反駁。
我這才意識到高老莊也不安全呀。卡拉之所以之前沒有直接來高老莊，是因為他們要搶黑石城擔心暴露，而如今等他們搶完了黑石城一定會過來報複的。
“要不我們再去山上找個山洞躲起來？”
“不行不行，我們人一躲起來，那莊子肯定就被燒了。”
“不行就和他們拚了，城裡不是還有一些人沒病嘛，我們集結到一起，未必打不過他們。”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我覺著拚命也挺難的，光我看到的山匪就有五六百，還有火藥，這仗不好打。
“要不還是先做點火藥吧，大家先把材料都送到我家。”我想了想提議道。
“對對對，先把做火藥的材料都送文賽家裡去。”高太公接話。
出了祠堂，又是好多人喪眉耷眼地蹲在門口。就和一年前我剛來時一樣，同樣都是我惹的禍，同樣的無能為力。
我在左鄰右舍的問東問西中回到了老馬家，送來的硝石和硫磺隻有可憐的一點點，因為這兩樣平時都有農用，而且之前那個蝙蝠洞裡的硝土也已經挖光了。
我邊配火藥邊在心裡分析著局勢山匪在城裡本應該最有錢的兩個地方都沒搶到錢，內城那些貴族們留下的零碎也肯定滿足不了他們，所以他們接下來還是會想辦法搞錢。如果要是像收稅一樣，一家一家地搜刮……應該不會。一來工作量大，二來收上來的多半是銅錢，最後一彙總說不定有十幾噸，搬都不好搬。他們還是得去找大戶，可抓人也不容易，即便有的大戶沒有出城，黑石城這麼大，還有七八十號黑石軍，他們也不好分得太散去搜捕。
嗯……最後一條路就是找金庫了，雖然城裡的大戶人跑了，但考慮到一群病人如果帶著很多的財寶出了城，即便遇到的隻是普通牧民，也很難保證他們不會見財起意。所以大部分財寶應該還是被藏在了城裡，唯一的問題就是怎麼找到它們。
找金庫，挖金庫，準備夥食、車馬……這幫山匪接下來的工作量也不小啊。我估計三四天之內高老莊肯定還是安全的。隻是這幫山匪在城裡掀起這麼大的混亂，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會被新冠奪走性命。
“哎，馬文賽，那幫山匪是哪來的火藥？你的秘方被偷了？”高圖好像沒事人一樣溜達進來。
“我也納悶這個事呢，不知道是怎麼泄露的。”說話間我不自覺地看向老烏。
“你看我乾嘛？我又不知道火藥秘方。”老烏翻了個白眼。
“你這虎皮借我用用唄。等山匪來了，我可以靠著它來回隱身，然後施展《流煙訣》輕功，一劍一個。”高圖拿著虎皮和劍來回比劃。
“哎！我們不用怕山匪了呀。老烏，你多披一會兒這個虎皮，然後進城一劍一個把山匪全殺了不就行了嗎。”一個極其簡單的點子突然從我腦子裡冒了出來。
我們明明有神仙法寶，居然還想著怎麼和山匪肉搏，簡直是太蠢了。
“額，用這麼陰險的法子殺人……是不是有些缺德呀？而且很不符合我的身份呐。”老烏考慮了兩秒，然後拒絕。
“那你也可以不殺他們，你去神廟裡找些讓人昏迷癱軟的藥，然後隱身下在山匪的飯食裡，這樣大家就都安全了。”
老烏猶猶豫豫，還是同意了。轉身化鳥飛往了神廟。
唉，其實我心裡特彆不樂意主動地請老烏做事。畢竟這麼久以來每次遇到困難都是老烏幫的我，可他又偏偏是個神仙，完全沒有任何軟肋需要我來填補。這就好像每次和朋友出去吃飯都是他付錢一樣，弄得我很沒麵子。或許我應該給他立個牌位？
直至中午火藥才做完，總共也就六根。莊子上的一百來號青壯也吃完了飯整裝待發。
“我把計劃再說一遍。一會老神仙隱身去下迷藥，黃師傅、高圖和我，我們三人進城去集結散落的黑石軍，其他人都藏在北城門外守著。最後等老神仙回來報信，我們所有人再一起衝進去把山匪拿下。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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