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出去出去，後麵排隊！”外頭吵嚷起來。
“我不是治病的，我來找豬神仙。”一個陌生人喊道。
領進來一問，他是西城的住戶。家裡房子給孫悟空弄塌了，不知從哪聽說能找豬八戒賠，便興衝衝找了過來。結果見了豬八戒這模樣，尬住了。豬八戒那大長嘴一說話就感覺要吃人，他原本心裡的價碼怎麼也不敢說出口，但少要點心裡又不願意。豬八戒這邊也尬住了，正常賠的話，一條街的房子他那半車財寶都不一定夠，可要是給少了，萬一讓人背後說了閒話，孫悟空回來也不好交代。
兩人雲山霧罩客套了半天也沒聊到正事上，最後那人居然走了，說是改日再來拜訪。豬八戒急切地問我怎麼辦。好辦法我沒有，餿主意倒是有一個。我和他打著商量，隻要他同意進山剿匪，我就告訴他，結果他沒同意。
後麵兩天又陸續有人來找豬八戒討債，豬八戒以最近忙於剿匪為由一直拖。這時神廟裡傳來了好消息，他們抓到了一個從山匪窩裡回來的鬼。據那個鬼說，山裡現在還有兩百來人，他們整日都在煉製火藥。壞了，這拖的時間越久，他們的火藥越多。難不成我也要開始製火藥和他們搞軍備競賽？可黑石城裡的硫磺存量估計也不多，外頭的也沒法送進來啊。
城主召集了城裡的所有能人，大家一起商量。
“雖然現在城裡各項事務都缺人手，但這夥山匪肯定是越早除掉越好。我看就等最近的一個雨天，我們集結所有兵力一起進山，趁他們火藥無法使用，把他們全部剿滅。”巴卡將軍提議道。
“那要是一直不下雨呢？”城主疑問。
“這一點城主無需擔心，這麼多年黑石城一直風調雨順，從無旱澇。隻要我們把人像上次一樣，先分批進入高老莊藏好，過不了幾天肯定下雨。”巴卡將軍回話。
“現在整個城都封了，城外都沒人，即便黑石軍分批進山也還是有可能暴露吧？”我覺得不太妥。
“其實用不著偷襲，山匪的探子報信需要時間，雨天搬運糧草轉移腳程更慢。隻需讓那鬼魂將烏神仙或豬神仙任意一位帶去他們老巢，再由神仙在天上給我們指路即可。”突圖爾說了他的看法。
“嗨，用不著那麼麻煩，上回我被鎖在灶房裡純屬意外，這回我再去一次，肯定能把他們全部迷暈。”老烏信心滿滿。
眾人聽了臉色也是各不相同，隻能說發生在這位老神仙身上的意外實在太多了。
“事情若真能如老神仙所說，那自然再好不過。隻是等把山匪都抓回來後，那阿史那卡拉……諸位覺得應該怎麼處置？”城主接著發問。
我心想這胖子是真沒話說了，硬湊開會時長嗎？人還在山裡呢，怎麼處置等抓回來想怎麼處置怎麼處置唄。
“回城主，我覺著那阿史那卡拉不如不抓，把他放在山裡。”
“這怎麼行！那夥山匪裡就數他最壞，不能因為他是突厥皇族就一點不敢得罪吧？”我連忙反駁北大。
“咳咳，馬先知可能誤會了，我們如今確實不敢得罪突厥，但不抓卡拉也不是一味地討好。那卡拉原本是東突厥人，如今剛投了西突厥便折損五百精銳，我料定他是不敢再回西突厥了。如果我們抓了他，那五百精銳的賬突厥人肯定算在我們頭上。到時借此發兵來討也未可知。可如果不抓他，突厥人來追查時，我們就說突厥兵都隨卡拉在山裡落草為寇了，突厥人若沒些神仙手段也抓不到他。如此一來這件事便能拖延下去，可等國王陛下回來再做定奪。”北大的新冠還沒好利索，咳嗽著講完了這一大段。
“哎，好！還是這位官人思慮周全，有見地。山匪不能全剿咯，要不然那突厥國追究下來沒人頂罪了。你們總不能說他們的精銳都被一隻猴子打死了吧？那也沒人信呐。”睡了半天的豬八戒終於聽到他愛聽的了。
“卡拉不抓，剩下的突厥兵也不抓。哪有剿匪就剿一半的呀？而且我知道他們山上講究人人平等，火藥術的秘方很可能已經傳開了。如果卡拉把火藥術獻給了突厥，肯定能免罪，說不定還會帶著更多的兵回來。”我繼續質問。
“之前拷問的俘虜說，目前火藥術隻有胡貝信任的幾個人知道。這麼重要的東西，應該不會隨便公開，更何況胡貝和卡拉原本也不是一路人。這次攻城按胡貝的意思本來是應該等城裡征完了稅再來，是卡拉迫不及待才不得不提前的。所以他們兩人的關係也沒那麼好。”巴卡將軍向我解釋。
“這麼一來事情不就很清楚了嘛，也用不著你們興師動眾了，隻需交給我和老禪師即可。老禪師先去把山匪迷暈，我跟著把山匪裡知道火藥術的幾人給綁回來，剩下的烏合之眾就留他們在山裡自生自滅。你們看怎麼樣？”豬八戒好似敲定了最終方案。
眾人互相看了看，連忙開始恭維兩位神仙，說著事成之後如何如何的吉祥話。
出了城主府，幾個戰死軍士的家屬聚在在門口，高聲大喊求城主給他們報仇。我一時有些困惑，如果不看身份高低的話，該不該讓這些仇恨的意見參加剛剛的剿匪會議呢？畢竟戰爭和刑事謀殺不同，很難具體分得清哪些人殺了哪些人。
豬八戒開始纏著我讓我教他怎麼賠償。眼看事已至此，我便告訴了他。
“你先以方便商談為由，讓這些受災城民選出十個代表。然後告訴這些代表你的錢財確實有限，有兩種賠償方案一種是公平的賠，告訴所有人錢不夠，每家隻能賠五成。第二種就是自由的賠，把所有錢全給這十個代表，讓他們自己決定怎麼分。”
“他們為了自己多分，肯定選第二種。那後麵分少的人再找過來怎麼辦？”
“發錢的時候你把金錢換成銀的或銅的，陣仗弄得大一點，亂一點。事後再有人找，你就說滿額的賠償款已經全發給那十個代表了，要麼是貪汙要麼就是分亂了。你讓災民找他們要去。”
“那十個代表隻要多拿了就說不清，而且他們肯定會多拿。哎呀，你這小後生心眼是真的多。”
分化群眾，轉移矛盾，老套路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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