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遠處又慢慢看見了火光，好像是那幫山匪回來了。操，沒炸死這幾個王八蛋。他們還抓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在大聲呼救，但我沒聽出來是誰。
我和那幫人相距幾十米，袖箭肯定打不著人。火光搖曳中，我看見了一個法師打扮的人，福樂果然還活著。那我躲在這不早晚是個死？
“把那個女人放了！要不然我也引爆天雷，我們一起同歸於儘！”我朝那邊大喊，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聽懂，但確實也沒彆的招了。
“哪來那麼多的天雷，你有本事放一個。”這口音我可忘不了，是那個潰軍的首領阿史那卡拉。
開始有腳步聲向我這邊靠近，我拿起袖箭瞄著黑影就射了出去，也不知道打沒找著，想再發射可這黑布隆冬的，我好不容易扣出了備用箭矢卻怎麼也裝不進箭管裡。
“你們彆過來，再往前我可真炸了。”我邊喊著邊開始打火，這是真到拚命的時候了。
我這火苗剛點著，就覺著頭皮一涼，“嗡……”頭頂石壁上箭矢的震顫一如我此刻的心率。我被嚇得連忙又將火吹滅，而那兩個黑影還沒走到我的麵前，我的意識忽然又掉線了。
等我再睜眼時，已經被綁了起來。火藥，袖箭也落到了麵前的山匪手中。
“又見麵了，這就是你說的天雷？”卡拉拿著火藥問我。
“沒錯，隻要我一念口訣，我們就一起死。”
我這話一出口，旁邊一個山匪就要有所行動，卻被卡拉攔住了。
“不用擔心，他是個懦夫，他怕死，不會念的。”卡拉自以為了解我，還在裝逼，你給我個火看我敢不敢點。
“我叫胡貝，你叫什麼名字？”剛剛要對我動手的山匪問道。
胡貝？那不就是之前城主的賬房嗎，看麵相也是烏斯人，隻是個頭沒有那麼高大。
“我叫馬文賽，你們趕快放了我，要不然我真的念了。”我硬著頭皮裝腔作勢。
“你看這樣好不好，你用這天雷炸了外麵的黑石軍，我們一出去，我保證放了你。”
“不可能，你們被堵在這裡死定了。我知道你和這卡拉原來不是一夥的，你們隻是騙了糧食，和我們沒有死仇，隻要你把他製服了投降，我也保證能留你一條命。”
“咚！”卡拉拿著竹筒火藥照著我腦袋就是一下。
“這人交給我，隻要讓他吃點苦頭，讓他做什麼都會做的。”卡拉似乎又想對我用刑，卻被胡貝攔了下來。
“馬文賽，你再想想。”胡貝撂下一句，便去一邊和福樂商量事了，看來這個胡貝還挺有話語權的。
自從我醒來之後，福樂就一直閉著眼睛坐那不動，很疲憊的樣子，他的頭上也確實受了很重的傷，不知道他是怎麼活過來的。
“啊！”
聽見女人的叫聲，我剛一轉頭，滾燙的血就噴了我一臉。女人還沒死，嘴裡嗚咽，兩腿亂蹬。卡拉割斷了她的喉嚨，死死抓著頭發，像一個握著滋水槍的小孩，將血漿射到我的臉上。我閉著眼搖頭躲避，直到胡貝過來阻攔才停下。
“你看，我就說他是個懦夫吧，他不敢念。”
這個卡拉是瘋子！
我使勁地甩掉臉上的血漿，防止流進眼睛裡。當眼睛能睜開時，那個女人已經一動不動，我不敢再看她，生怕回憶起她是誰。那邊的胡貝和福樂繼續說著話，但聽不懂。
“馬文賽！你怎麼樣啊？”老烏的聲音帶著混響，就跟在ktv裡麵一樣。
“我被抓了！你說話怎麼帶回音啊？”
“他們把我扔坑裡了，這裡好黑啊。”
我和老烏喊著交談了幾句，也沒想出逃生的辦法。突然我就聽見“砰砰”的砍剁聲，一轉頭，瞠目結舌。卡拉在肢解那個女人，還有兩個山匪在弄木架，他們要吃人！
“你們都瘋了嗎？”我大喊著試圖阻止，但這幾人除了卡拉、胡貝，都聽不懂我說話。
“我知道你一定在想，隻要我們再餓兩三天，脫力之後你就會得救。可這裡有水，洞裡頭還有幾百人，人的衣服骨頭可以燒，肉可以吃。所以這並不是兩三天的事，我們待在這裡時間越久，情況就會越糟，這是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的，你最好快點做決定。”胡貝過來輕描淡寫地給我說明情況。
“吃人會染上朊病毒，遲早也會死。”
“朊病毒？我倒是第一次聽說，那就讓我們等等看吧。”
胡貝說完又回去和福樂一塊坐著，這個三十來歲的同齡人冷靜的可怕。而那個女人我已經再也不可能認出她了。這才餓了兩天？最多三天，他們怎麼就能吃人呢？不對，他們根本沒有那麼餓，我總算知道原先躲藏在這裡的人哪去了。該說他們沒人性嗎？不，他們太人性了！隻有人才會因為預測到將來可能的危險，逼迫自己在當下就吃掉同類來保存體力。
我始終沒有再看過那個慘不忍睹的方向，但烤肉的香味開始讓我的嘴裡分泌大量唾液，腸道也開始活躍地咕咕作響。我聽到黑暗中慢慢傳過來一陣“沙沙”聲，近些才看清是幾個山匪，像我一樣無師自通地爬了過來。他們滾動著喉結，麵色嚴肅，即便是經曆了兩三天的空腹拚殺，吃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甚至聽到了身後故意壓低的乾嘔聲。他們完事後也沒有說話，安靜地又爬了回去，再有其他人繼續爬過來，總共也就隻來了十來個人。
最後卡拉拿著一塊肉走到了我的麵前，我大概猜出來他想乾嘛，還好胡貝也看了出來，又攔住了他。胡貝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勸我趁早同意，然後也爬進了黑暗裡。
“”外頭巴卡將軍又在喊話。
“老烏！外麵在說什麼？”我喊著問。
“巴卡將軍在勸他們投降，放心吧，這幫山匪撐不了多久了。”
且不提山匪們有多少人可以吃，單說這能吃得下人肉的人應該就不多，更何況山匪裡麵肯定有很多昴神教的教徒，從剛剛過來的人數上也能證明這一點。首領不投降，小嘍囉還不投降嗎？想到這，我心裡的希望又稍微多了點，但願彆在他們之前餓死。
忽然我看見前麵亮起了一點火光，這是有人要投降？“嗖嗖”，兩根箭矢破空的聲音，沒人叫喊，看來沒射中，那火又突然的滅了。
有點腦子的人都應該想得到，剛剛的箭一定是山匪射的，因為黑石軍要殺人沒必要現在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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