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昨天晚上餘燼長老和白雲觀的人打起來了。按餘燼長老的說法，神炭沒了，今後烏斯國隻有白雲觀能煉鋼，他們獲利最大，自然最有嫌疑。而且淩虛子又會騰雲之術，難保他的這些徒弟們不會。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沒法解釋他們為什麼扔掉玉盒，而且白雲觀住的旅店裡也搜過了，沒有。
“餘燼長老，你前天晚上有沒有遇到過晃神之類的事？”我問道
“晃神？”餘燼長老有點沒聽明白。
“就是說，比如你前一刻還在屋裡，一晃神，人到了屋外。或者明明記著已經關了門，一轉頭卻又發現門是開著的。”
“你是說神炭是不虛長老偷的？”餘燼聽明白了。
“我沒任何證據哈，我就是問問你有沒有晃神的情況。”
“恩……我當時起夜，本來就睡的迷迷糊糊的，晃不晃神的還真想不起來。”餘燼長老很不確定。
“不管是誰，隻要他不會飛，那神炭就一定還在神廟裡，不虛長老的房間也得搜！”餘燼說著就要去找不虛。
我就先不去神廟摻和了，而是去找昆侖城主，問問他抓的那兩百來號人有沒有線索。經過一番通稟等候，才終於見到城主，隻見他正在和蒼衡胤兩人談笑風生。很明顯，他對神炭丟不丟的毫不關心，見我一來，也是眉開眼笑。拉著我和蒼衡胤的手，暢談黑石城未來天下第一煉鋼廠的規劃。
“城主大人，被抓的那兩百來人審出什麼線索了嗎？”我不識趣地插了一句。
“沒有，神炭不是在神廟裡丟的嘛，那繼續在神廟裡找就完了。我抓那些人主要是怕他們把馬先知您的煉鋼法泄露出去，等明早不虛長老施完遺忘術，也就放了。對了，馬先知、蒼觀主，你們的那些學生師弟們最好也把這煉鋼法給忘了，這種秘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城主說出了他的打算。
蒼衡胤點頭同意。
“我那煉鋼法好久前就在課上講過了，不虛長老的遺忘法術如果隻管三天的話，我的那些學生肯定忘不了。”我給城主說明情況，卻讓他犯了難。
“城主大人，讓所有有關煉鋼的人失憶這個法子是你提的？還是不虛長老自己提的？”我又打斷了城主的思考。
“哦，是不虛長老提的，當時借著神炭丟失的名義抓了這麼多的人，我正發愁怎麼讓這麼多人閉嘴，然後不虛長老就說自己有讓人失憶的法術，最多能失憶三天。”
“那行吧，你們聊，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我便離開了城主府。
如果集體失憶是不虛長老的主意，倒是有可能是為了掩蓋前天晚上某人失憶後的晃神。
等我見到不虛長老，屋子裡已是亂糟糟的一片，看來餘燼長老來搜過了。
“不虛長老，我想問一下關於神炭的事，我聽街上的人說餘燼長老是吃了神炭才成的仙，這是真的嗎？那神炭真的可以幫助修仙嗎？”聽了我的話，不虛長老眉頭一皺。
“馬先知，你早上懷疑我，現在又懷疑餘燼長老。兩邊來回挑撥，你不會是高昌國派來的奸細吧？”
“查案就是這樣的啊，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疑點。”
最終我被不虛長老攆了出來，讓我以後也彆管這個案子了，他們自己查。不過不虛長老也告訴了我神炭的事，神炭原來是有很多，但經過幾百年都消耗完了。他入教時就隻剩七塊，如今玉盒裡也是七塊，所以餘燼肯定不是吃了神炭才成仙的。
神廟裡的搜索也開始擴大範圍，屋簷，地磚，水井……但始終沒有找到神炭。我又去找了餘燼的三個徒弟，他們也已經被餘燼問過一次了，前天晚上並沒有出現晃神的情況。
案子查到這一步，我也隻能放棄自己的偵探夢了。
第二天，不虛長老便要開始舉辦他的洗腦法事，除了餘燼、蒼衡胤和學院裡的人，其他人都被聚到了一起，因為怕這些人事先留記錄，所以一直也沒告訴他們要乾嘛。而我懷疑餘燼監守自盜的事也傳到了餘燼耳朵裡，即便神炭不能吃，隻要和煉鋼法打包，那肯定也能賣出天價，所以還是存在監守自盜的理由。餘燼為了國王回來自己能有個人證，堅持不讓自己的徒弟們失憶。不料懷仁知道不虛長老的法事可以讓人失憶三天後，反而主動要求參加。他嘴上說的是不想辛苦保守秘密，而且當晚自己也確實不在院裡，但還是讓人覺得奇怪。
洗腦法事的持續時間比我想象中要長，有的人一兩個小時後就出來了，有的人卻要半天。據他們說隻是在神廟裡睡了一覺，然後醒來就不記得最近三天的事了。其實我對不虛長老這個讓人失憶的法術也很好奇，好奇的點在於為什麼是按時間來刪除記憶。因為我們的腦子又不是攝像機，記憶的外部它是沒有時間軸的呀。而且同樣的三天，每個人的記憶信息量也會相差巨大。所以想要刪除三天內的記憶，起碼需要讀取記憶內容來確認記憶的時間吧？可如果不虛可以讀取彆人記憶內容的話，那乾嘛不單挑出煉鋼廠的那一段刪了呢？還有最近查神炭丟失的事，神廟裡每個人的記憶都過一遍，肯定能查著。當然，用現代理性去分析魔法純屬我自討沒趣了。
懷仁對失憶的詭異態度讓我將死的偵探夢又掙紮了一下，經過一天的走訪，了解到前天晚上這家夥又一個人出了神廟，而且還有人看見他半夜滿身煤灰的進了妓院，最後是在妓院洗乾淨衣服和身體才回的神廟。這裡頭肯定有事兒！
我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不虛長老，可為時已晚，不虛長老表示遺忘的記憶很難再恢複了。
唉，徹底沒招。
黑石城隨著遺忘法事的結束也開始解封。城主意識到了學院的重要，又專門給學院和煉鋼廠各安排了兩個保安。之前學院裡偶爾還有好奇的路人進來旁聽呢，現在也不讓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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