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們一直在努力維持秩序,但效果甚微,看到我們要出去,還滿頭大汗在阻攔我們。
“先不要出去了,這些人現在已經瘋了,如果讓他們看見你們,可能會傷害到你們。”
“已經報警了,警察還沒來。”
“我們隻要再忍一忍。”
這名保安話剛說完,一個工人將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狠狠砸在保安的後背。
發出砰的一聲!
保安當時疼的臉都白了。
工人大罵,“你們這群資本家的走狗!淨用些偷工減料的玩意兒,吞了我們的血汗錢不說,人躺在醫院,連醫藥費都沒有!”
我讓人先把這名受傷的保安扶下去,然後深吸一口氣走了出去,有保安伸手過來攔我。
我衝他搖了搖頭。
那工人看見我神色更加激動,“大家快來看啊,白領出來了,今天坐在辦公室裡吹著空調,舒舒服服拿工資的人吸的是咱們的血!”
他這話極具煽動力,其他工人們也都紛紛露出怒容。
說實話,眼前這群人都是賣苦力的男人們,站在最前麵的幾個長得高大黝黑,著實有些嚇人。
但是我知道,此時此刻我絕對不能退縮,一旦我退縮了,這些工人們就會更加憎恨我們。
“請大家冷靜一下,能不能聽我說幾句話!”
我已經用最大的力氣喊出來,但是仍然沒蓋過他們的呐喊聲。
“你說什麼說,誰不知道你們說那些中聽不中用的好聽話都是用來哄騙我們這些苦命人的!”
“賠錢!”
“我們不想聽你們撒謊,也不接受任何拖延!”
“賠錢!賠錢!”
眼看著場景越來越混亂,我瞧見地上不知是哪個工人放下的酒瓶子,大概用來震懾保安的。
我拎起來,猛的摔在地上。
酒瓶瞬間破碎。
這一下終於讓工人們安靜下來。
我看著站在最前方的那個男人,四方臉,皮膚黝黑,個子不高,但眼神中透著絕望和麻木。
“你就是他們的領頭人吧。”我平靜開口,“工地發生了什麼,請你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周氏集團創立百年,從沒有出現過罔顧工人性命的事,請你們相信我,隻要我們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一定會想儘辦法幫你們解決。”
四方臉盯著我,聲音沙啞,“和我們一起乾活的工友出事三天了,你們集團沒有任何表示。”
“人現在還在醫院,連醫藥費都要交不起了,當時工頭也跟我們說要相信集團,可到頭來人都快死了,你們集團連個屁都沒放一聲!”
“這絕不可能。”雖然我看不上周琛言,但周氏集團的名聲一向很好,在工人也十分大方。
周氏集團向來很注重這方麵。
“你們的工頭是誰,他來了嗎?”
四方臉嘴唇都乾裂了,“工頭早就跑了,卷著我們所有的錢,我們想湊錢給工友治病,一分都拿不出來。”
其他人也漸漸安靜下來。
絕望在空氣中蔓延。
工頭跑了,工資沒了,工友受傷躺在醫院裡生死不知,我幾乎能想象得到他們是懷抱著怎樣絕望的心來到這裡。
一時間我的心裡也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