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年豬是中國傳統年俗之一,通常在農曆臘月期間進行,在農村,幾乎家家戶戶都會殺年豬過年,人們會宰殺家養的豬,準備過年的肉食,醃製臘肉。
在過去,殺年豬可不是一般老百姓所能實現的。通常,都是相對富貴有錢的家庭,把養了近一年的豬殺掉,過個肥年。
如今不同了,改革開放以來,基本上在農村,家家都養牲畜,肉食基本都能自給自足,家家戶戶都有能力殺年豬,米雲家裡是每年都會殺年豬的,殺完年豬還會醃製臘肉,基本上八成以上的豬肉都會被醃製成臘肉,那時候冰箱還沒有完全普及到鄉村,一村有兩三戶可能有冰櫃,還都是為了賣冷飲冰棍雪糕。
醃製好的臘肉會在外麵曬太陽幾天,然後吊在房梁子上,可以吃到明年六月份,年豬殺的大的可以吃一對年。
正如俗話所說“臘月二十六,殺豬割年肉”,不僅是非常喜慶,也是民間流傳下來的傳統習俗。不過臘月二十六殺年豬有點晚了,一般都會提前一個多月,在11份過就可以考慮殺年豬了。
殺年豬這一天,熱鬨非凡,樂壞了小孩,忙累了大人,最累的還是家庭主婦,天不亮就燒好滾燙的兩大鍋豬湯(燙豬毛的水)等待“殺豬匠”。
愛看熱鬨的小孩兒則是徹頭徹尾地圍著“殺豬匠”一直看到剁完豬肉收攤為止。
一到殺年豬的時候,鄉村“殺豬匠”可謂是最吃香的人物。那時各家各戶的年豬都差不多擠在一個時間段宰殺,而村子裡,“殺豬匠”也就隻有那麼兩三個人,那一陣幾乎根本就忙不過來。
因此,要請鄉村“殺豬匠”幫忙宰殺年豬,都得必須要提前預約,而且還要趕早,否則就被他人家喊去了。我家下麵就住有一個殺豬匠,不殺豬的時候,就打豆腐,晚上能喝一大碗豆腐腦。
殺豬之前要先抓豬,千萬不要小看抓豬,這個過程還是比較費勁的,要三四個年輕力壯的男人來完成。
傳統的殺年豬包括——擺案、抬豬、宰殺、調水、退毛、分肉這些環節,總之是件技術活。有些人家殺豬前還燃放花炮,以示慶祝。
殺年豬的流程一般是這樣早早地和殺豬匠約好殺豬時間,到了那天,就不用給豬準備豬食了,讓它餓著,雖然感覺有點那啥,但也有其道理一是不吃食的話,腸道會比較乾淨,開膛破肚後清理方便些;二是豬餓得沒力氣,掙紮的力度就不會太大,不至於鬨出什麼亂子來。
在殺豬匠進門之前,要先燒好兩大鍋的開水,再準備好門板一扇,打穀用的板桶大澡盆船一個,平常可以下湖收割菱角的專用盆。
待一切就緒之後,幾個大漢便去打開豬欄門,客客氣氣把年豬請出來。手法一般是左右兩人分彆揪住兩隻耳朵往前拉,一人在後麵推,旁邊一人隨時觀察協助。這時候,豬就算再蠢,也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一般都會發出殺豬般的嚎叫,拒不配合,但早已身不由己。
將二師兄拖到案板上,死死壓住使其不能動彈。因為一天沒吃食,豬掙紮一會兒基本上也就放棄抵抗了。
殺豬匠這時候就會拎來一個盆,放在豬頭下麵接血用,然後手執牛耳尖刀,朝豬下顎處一刀紮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殷紅的鮮血飆得老遠。
豬因為氣管被紮破,吼叫不出聲音了,但還會奮力掙紮,這是殺豬最危險的時候,打輔助的一定要按結實了。
放血過程很短,不到一分鐘,豬就慢慢癱軟下來了。這時候殺豬匠就會招呼幫手把案板撤下,把豬移到板桶裡麵去,接下來就是給豬脫毛的環節。
據我觀察,殺豬匠這時候一般都會把滿是血的殺豬刀在豬身上正反揩幾下,把血跡擦掉,應該可能是自然反應,和磨刀一樣。
隨後,用大桶將滾燙的開水打來,仔細讓開水浸透豬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泡了幾分鐘後再換邊,又是同樣的操作,讓豬全身都被開水燙一遍,直到可以徒手把豬毛輕鬆扯下來的程度,這一環節就算順利完成了。
接下來就是刮毛,殺豬匠會用一塊類似丹書鐵券的特製鐵皮,把豬毛和上層豬皮悉數刮去,露出白白胖胖的豬皮肉。
殺豬匠一般會把豬鬃毛留下來帶走,好像說可以賣錢,聽說用來做刷漆的刷子用,質量杠杠的。
豬毛刮得差不多了之後,殺豬匠會在豬後腿腳踝某處割一個口子,用一根約2米長的圓頭細鋼筋從口子處插入,到處亂攪給豬鬆皮,為什麼要用圓頭?想來應該是圓頭在皮下運動時不會掛壞豬肉。
鬆皮到位後,殺豬匠就甩開膀子,用嘴貼著口子往豬體內大口吹氣,直到讓豬腫脹得像個大氣球。吹完後還要用麻繩係好口子,免得漏氣。
吹完氣的豬,四仰八叉呈“大”字型,這時候就進入了精修階段。一些之前不好刮毛的地方,腫起來後現在就都好刮了
。除了豬頭,各地方都要仔細過一遍,確保不留死角,這是作為一名光榮殺豬匠的必備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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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對不好處理的豬頭部分,以前是用鉻鐵,就是在火炕裡把一根生鐵燒得通紅,然後拿出來往豬頭上招呼,把豬眼、豬耳、豬嘴等地方的毛燙掉。或者直接在門前生柴火堆烤火。
現在科技發達了,直接用液化氣燒。那一縷縷的刺鼻氣味,聞多了都不想吃殺豬飯。
處理好豬頭後,殺豬匠一般都會手起刀落,砍下豬首,再卸下項圈。然後,殺豬匠會用一對鐵鉤,把豬四隻腳的腳趾甲全部扯出來。小時候聽說這個腳趾甲可以當中藥用,如果是真的,想到這玩意天天踩在豬屎上麵,到時候又被人當藥熬成湯了喝,感覺蠻惡心的。
然後準備好一張梯子,沒有梯子的話,有樹也行。殺豬匠會搭上鐵鉤,把無頭豬倒掛上去,也就是豬尾巴在上,豬肩在下。下麵放一個盆,接腔內血用,旁邊再放一個盆,接腸肝肚肺用。聽說用腔內血做的血豆腐好吃些,不過反正我沒吃出區彆來。
卸下豬內臟,安排得力人手去洗。此時的殺豬匠就專注於各種分肉工作,如切腰條啦、分坐膀啦、砍蹄子啦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