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斜，橙黃的餘暉透過窗戶灑進會議室，朗燈燈直起腰活動了下僵痛的脖子和肩膀，視線卻一直沒離開過麵前的稿紙。
桌子邊緣的一張稿紙被餘暉渡了一層金光，刺到了朗燈燈的眼，她伸手去把紙張移開，手指碰到那上麵寫了一半的算式時，她視線頓住了。
朗燈燈凝了眉，將那張稿紙和自己麵前的放在一起對比了一下，兩道公式的前麵部分竟然高度重合！
右手那張寫了一半的稿紙，她為什麼會算到一半就放棄了？
朗燈燈仔細看了下去，看到兩道算式中突然有一處的公式不同時，她才想起來，原來是她當時帶錯了公式，算不出結果，所以才放棄了。
而左手這張，是她現在正在算的，可算到最後部分，依舊是無解。
這幾天朗燈燈算了無數遍，唯有這一次的兩張稿紙計算過程是極其相同的，這樣的偶然，朗燈燈不可能放過，當即就照著兩道算式演算起來。
數學中的任何一次偶然都有可能成為特殊的必然。
研究院已經到了下班時間，普通工作人員已經陸陸續續下班了，隻剩幾個實驗室還亮著燈，夏天看了眼會議室和實驗室緊閉的大門沒有要下班的意思，轉頭和給她打招呼下班的同事笑著說了再見，便拿出了自帶的飯盒。
這幾天隻要夏季和朗燈燈他們加班，夏天都會主動留下來幫他們看著，有她這個大主管在，也沒人敢不長眼地去打擾他們。
又是一個半小時過去，夏天在前廳坐得僵了，於是站起來活動活動身體。
實驗室裡，林教授和夏天結束了今天的工作，開始打掃實驗台。
會議室裡，朗燈燈手發抖地落下最後一筆後，她盯著麵前的稿紙上的結果眼神發直。
會議室裡安靜得她隻能聽見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還有越來越急促的呼吸。
桌上的筆掉在地上發出突兀的聲音，朗燈燈恍惚地開了口，“我算出來了。”
朗燈燈抬起頭，楊懷幾人也停下了筆，看向她，似乎沒聽見她剛才說什麼。
“我算出來了。”
朗燈燈又說了一遍，聲音比剛才大了一些，也更肯定了一些。
楊懷幾人與她對視，眼神從恍惚變為震驚，這時他們才聽清朗燈燈說了什麼。
“我看看！”
馮樾騰地站起來，椅子被撞得在地上磨出刺耳的聲音，他繞過椅子大步朝朗燈燈走去，也沒注意什麼禮不禮貌了，直接拿起了她麵前的稿紙，急切又仔細地一行行看下去。
其他人也跟著湊了過來，有人眼睛發酸，取下眼鏡揉了揉眼睛才繼續看。
見他們都注意稿紙去了，朗燈燈坐在位置上一邊緩著劇烈的心跳，一邊從衣兜裡掏出兩個藥瓶，一樣倒出一顆放進嘴裡，就著水咽下去，然後閉上眼努力做著深呼吸。
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對，對，對，是這樣，原來要用這個解法，我用錯了公式…”
馮樾看得最快，他一邊看，嘴裡一邊喃喃自語，眼睛都恨不得貼到紙上去。
看到最後的結果時，他抬頭望著前方，嘴裡又嘀咕了幾句，楊懷趁此機會抽走了稿紙，馮樾也沒在意。
他一邊念念有詞，一邊回到自已的位置上，抽出一張空白的紙，拿起筆寫寫算算，兩分鐘後，他把筆重重拍在桌上，激動地舉起了那張紙。
“是對的！就是這個結果！我又算了一遍，不會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