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思木消化一會,一巴掌拍上自己腦門,聲音清脆響亮,顯然是懊惱的很。
沒多久,她試探性的出聲詢問“寧寧,那你…”
眼睛有些乾澀,縛寧閉了下眼,再睜開時內心帶著幾分說不清楚的情緒。
“我知道,你想更加了解我。”
“那你願意讓我了解你嗎?”蕭思木沒有像往日那樣嬉皮笑臉,尤其認真。
縛寧重新望向天花板,眼神空洞,過往的記憶如搬遷的螞蟻排成長隊在草地上爬過。
看起來無關痛癢,實則地底滿是坑坑窪窪的巢穴。
“很晚了,早點休息吧木木。”
話音落下,縛寧闔上雙眼。
蕭思木瞬間噤聲,不再追問。
因為對方為數不多得稱呼了她的小名,旁人可能會覺得親昵,但通過這幾年,她發現這其實是縛寧情緒起伏過大卻不得不極力掩蓋的征兆。
臨睡前,蕭思木心底湧出些無奈。
她們之間的分歧體現在方方麵麵,她們兩人不僅性格迥異,對待事物的方式也完全不同。
這些年看起來像是她在遷就縛寧,實則是縛寧一直在包容她。
走廊儘頭的房間內。
苟明之閉著眼睛獨自躺在床上,另一邊床上的兩個室友鼾聲震天響,早就去找周公會麵。
他側著身子背對他倆,眉心微微蹙起,眼皮下的眼珠來回轉動,最終睜開眼坐起身來,輕手輕腳得出了門。
12點的樓頂露台。
一狀似巨型鳥籠的內部有個垂吊而下的秋千吊椅正前後晃蕩。
縛寧靠在椅背上,墨發披散,隨風搖曳。
郊外的風很清爽,不同於市中心那樣夾雜著汽車尾氣和肉眼就能看清的灰塵顆粒。
蕭思木早就酣然入夢,但她睡覺不老實,總八爪魚似的纏上來。
有嘗試掙脫過,效果不大,沒規矩幾分鐘她又摸索著摟過來了。
縛寧根本沒法入睡,乾瞪著眼睛望著天花板也不是個事,索性上來一個人待會。
身側被刻意放輕過的腳步聲正向這邊逐漸靠攏,她猛然睜開雙眼,警惕得往聲源探去“你怎麼上來了?”
一襲白衣的趙非序早已恢複到原先那副謙遜潤朗的模樣,短暫的落水除了讓他嗓音嘶啞了些,似乎沒帶給他彆的困擾。
他頓住腳步沒再靠近,語氣裡帶著幾分自嘲的意味“心裡有些憋屈,睡不著,就想上來透透氣。”
縛寧視線越過趙非序,透過鳥籠豎立著的白色條形缺口,看向樓梯口。
幾秒後,她轉過頭重新閉上眼睛接著蕩起吊椅,沒去搭腔。
今天晚上的樓頂還真熱鬨。
吊椅是鐵質的,墊有柔軟的坐墊,並不硌人,突然有人擾了她的清靜,她心中有些不快。
而趙非序對此沒有察覺到半分,依然自顧自在那說著“縛寧。”
被人叫出名字,縛寧隻好回應“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好似被這副總是冷冷淡淡的態度灼傷,趙非序神情失落,但還是緩緩說道。
“你知道我是怎麼掉進泳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