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同情崔理,有的幸災樂禍,有的純粹看笑話。
“看把他能的,踢到鐵板了吧!他一個碼頭扛大包的,安心做寒門就得了,竟肖想鯉魚躍龍門!”
“才背了幾本書,就覺得自己是天才,這回打臉打得疼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七爺再不濟,也是王府的少爺,這麼多年的苦讀,可不是假的。”
崔理無視旁人的議論,始終垂著眼簾,不動聲色。
崔玨算得滿頭大汗,明明是冬季,他額角的汗卻順著臉頰,直往下淌。
終於,同書法比試一樣,趕在煙掉落的最後一秒,擱下了筆。
他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擦了擦汗,目光看向對麵的崔理,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
哼!一個窮要飯的!
竟敢肖想爺們的人生?
他恭敬地起身,遞上自己的演算結果。
李先生迫不及待地一看,頓時放了心。
崔玨,做對了!
他翻過紙,正麵朝外,將崔玨寫得滿滿的演算結果,展示給所有人。
“範先生,報答案吧!”
範先生神色複雜地看向崔理,不死心地追問。
“崔理,你可有結果了?”
話音剛落,滿堂哄笑。
“範先生真仁慈,都這樣了,還要問崔理結果。他一筆沒寫,結果不是早就明朗了?”
“我要是他,恨不得有地縫鑽,真是太羞恥了。”
“算術可不是一般人能學的,咱們可是借了七爺的光,才能接觸算術。”
這話倒也沒錯!
當年,崔玨堅持入族學,宋謹央便多加算術這門課。
那些議論聲,難聽極了,句句往崔理的心窩子捅。
濟遠嬉皮笑臉地問祭酒。
“你覺得誰會贏?”
祭酒詫異地看他一眼,此局勝負不是已定了嗎?
“崔理此人,天賦過人,聰慧至極,但算術想獲勝,絕無可能。”
“那咱倆打個貝者,如何?”
祭酒一怔。
“貝者什麼?”
“暫且保密,就這麼說定了!”
眼見濟遠如此無賴,貝者注是什麼都不提,直接就打貝者,他剛想反對,隻聽對方說。
“我貝者崔理勝!全勝!”
祭酒大驚,下意識地反駁。
“不可能!”
濟遠悠哉悠哉地伸了伸腰。
怎麼不可能?
驚喜還多著呢!
這小子,可是個寶藏啊!
見對方這麼篤定,祭酒的心懸了起來,莫名覺得自己似乎掉進了坑裡,上當了。
果然,下一秒。
崔理緩緩開口,“鴨23隻,犬12隻。”
範先生見崔理久久不答,歎了口氣,正想宣布此局崔玨勝。
等聽清崔理的答案,整個人激動地彈跳起來。
“你小子,藏拙!”
緊接著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突然又抹了把淚。
他老友的兒子,終於成才了,不枉他多年的心思。
崔理答案一出,全場嘩然。
人人震驚得看著崔理,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怎麼可能?他一字未寫,一筆未算,怎麼得出的結論?”
質疑聲傳到了李先生的耳中。
他當場發飆。
“範老頭,你泄題。”
“你才泄題,你全家泄題!老範我行得直,坐得正,絕不做此等小人行徑。”
王先生也附和。
“是啊,李先生,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範先生的為人,還能不清楚嗎?”
李先生雙眼充血。
“你們想想可能嗎?一個從未接觸過算術的人,第一日做題,靠心算得出結果,你們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王先生聽他這麼一說,倒也遲疑了。
祭酒更是震驚得無以複加。
“他怎麼得出的?”
“心算。”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濟遠睨了一眼祭酒,“人家可是天才!”
哪像你,出生時偷工減料,全靠後天努力!
祭酒若知道,自己在濟遠的心裡,竟是個殘次品,肯定得氣歪!!!
眼見產生了重大分歧,一部分人認為崔理是天才,另一部分人支持李先生看法,認為有泄題的可能。
宋謹央悄悄吩咐素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