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瑜跌跌撞撞跑去老宅,飛快跑到王爺跟前。
白著臉沉聲喚到“父王,您醒著嗎?出大事了,白仲康,不,白逐浪的事瞞不住了。”
崔承渾身一抖,奮力睜開昏黃的眼睛,可什麼也瞧不清,眼屎糊了視線。
崔瑜也沒想王爺能回答。
說了這一句後,像無頭蒼蠅一般滿屋子飛。
雙手抖得厲害。
父子倆一個心驚,一個心顫,兩人都隻覺得大難要臨頭了。
崔瑜雙唇顫抖。
“父王,當日您明明吩咐老二送白仲康去北疆換人,結果他衙上有事走不開,平白沾染了我,屎盆子全扣我身上了。
甄容那小子一直看我不順眼,這回逮著機會,還不猛踩我啊?”
說著說著,他的眸光亮了起來。
他可以把一切責任推到二弟頭上,自己隻不過臨時接手,哪裡知道真正的目的?
崔承還在“嗷嗷”叫著。
崔瑜卻已經大步走開了。
他急匆匆回院,隻來得吩咐秦氏去娘家警告一聲,便又急匆匆離開,去四皇子府搬救兵了。
秦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崔瑜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聽得她一頭霧水。
宋謹央的命令擺在這裡,院裡還有好些東西沒有整理,她便想等搬了家,再去一次娘家。
可沒曾想,就這麼一耽擱,就出了大事。
大房終於趕在上燈的時候,將大部分東西都搬進了老宅。
剛剛鬆了口氣歇下,她便被一道“抓賊”聲驚醒。
她趕緊披上衣衫,不一會兒有下人來稟報。
“世子妃,不好了,四爺院裡進賊了。”
“人呢?可有抓到?”
“護衛帶人去追了。”
秦氏趕緊帶人到四爺的院子。
院子空落落的,四弟媳沒有搬來,根本無人打理,整個院子灰蒙蒙的。
“趕緊檢查一下,可有丟失什麼東西?”
守院的下人打著哈欠,提著燈睡眼朦朧地走出來,一邊檢查一邊抱怨。
“四爺院裡哪還有值錢的東西?除了四爺,就沒值錢的東西了。”
老四崔瓏是被連夜悄悄送走的,除了宋謹央,就沒幾個人知道他真正的下落。
下人們還以為四爺躲出去玩鬨了。
秦氏聽到“四爺最值錢”的話,頓時打了個激靈。
宋謹央也聽到老宅進賊的事。
“夫人,老宅進賊了,好像是四爺的院子。”
值守的護衛趕著來稟報。
她隨即起身,劉嬤嬤替她披上一件外袍。
“這老宅越發不濟事,什麼小毛賊都敢往裡闖。”
劉嬤嬤的話驚醒宋謹央。
她立刻轉頭問稟報的下人。
“其他院子可有受波及?”
護衛搖頭,很肯定地說,小賊隻到了四爺的院子。
這時,劉嬤嬤也回過神來,她震驚地看著宋謹央。
“難道說……小毛賊專程為四爺而來?”
宋謹央毫不遲疑地點頭。
“四爺得罪了什麼人,招來賊惦記?”
還能有誰?
誠王唄!
看來,背後之人惱羞成怒了,想拿老四開刀。
卻不料老四已經被自己打發去了南嶺。
誠王一死,他身後的人坐不住了。
誰也沒有料到,當天晚上,白府也遭了難。
一行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潛入白府。
打頭之人低聲吩咐。
“這家男主人入了獄,家裡隻有一個瘋婆娘,咱們務必逼出簪子的下落。”
“大人,一個瘋婆娘,哪裡還能逼問出真相?”
“艸,”來人罵了句粗話,他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但主子非得讓他走這一遭。
小阮氏睡得沉。
像個小孩子般咂巴著嘴,低低地說著夢話,“嗵”的一個側身,被子卷到了身下。
值夜的小紅從床榻前的腳蹬上爬起身,搖了搖頭,像個大人似的歎了口氣。
“太太,您怎麼又蹬被子?萬一著涼可怎麼好?”
她剛剛伸手想替小阮氏蓋上被子,屋門被推開,幾個身著黑衣的彪形大漢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