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走後,柳南嘉準備去洗衣服。
她帶著妹妹回到河邊,眼睛往幾個同樣在洗衣服的婦人身上掃了掃,當發現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時,滿意地笑了,隨即就在那人附近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
放下東西,她故意用比平常大一些的聲音對柳思柔說“小妹,我就在這洗,你去摘野菜吧,不要跑遠了,讓我能看見你。有水芹菜可以摘點,蓴菜就不要了,太危險,小心掉下去。”
柳思柔乖巧地剛應聲。
果然旁邊就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南嘉來了呀,真是細心,蓴菜長在水裡,確實不能讓這麼小的孩子去摘。”
是村裡的王大嬸,為人很是熱心,還愛說話,跟誰都能聊兩句,關鍵是,住得離他們家不遠。
剛剛柳南嘉就是看見了她,故意往這邊來的。
“王嬸子,”柳南嘉笑著回話“我當姐姐的,當然要看好妹妹。”
兩人閒聊幾句,手上也沒閒著,各自洗著衣服。
這時候洗衣用的是搗衣杵,一個木棒一樣的東西。
渡水村臨河,村裡的人都是去村子下遊的河邊洗,衣服浸了水,放在石頭上,用搗衣杵捶打捶打,再涮乾淨,就算洗好了。
柳南嘉故意將頭上掩蓋傷口的頭巾扯鬆,然後一下一下地捶打衣服。
果然,沒過多長時間,頭巾就慢慢隨身體的晃動往外脫落,掉進了河裡。
“哎呀,”柳南嘉故意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驚呼,剛好能讓不遠處的王大嬸聽見,往這邊看來。
見是頭巾掉到了河裡,這姑娘還要探手去夠,連忙說道“小心點,可彆掉下去了,來來來我拉著你。”
說著就往這邊走來,走到近處,立馬就看到了柳南嘉頭上的傷。
“哎呀,南嘉,你這頭怎麼了,怎麼磕了這麼大一個口子,看看,還滲血呢。”說著先拉住柳南嘉的手讓她把頭巾拿上來。
王嬸的聲音可大多了,立馬就吸引了不遠處其他在洗衣服的婦人。
這時候的人們生活太過單調,整日都在乾活,村裡一旦有什麼新鮮事,立馬聞著八卦的味道就來了,就指望著給生活添點樂趣呢。
所以一聽到這邊的動靜,紛紛放下衣服圍過來了,都看到了柳南嘉被包著的頭,包頭的布上有明顯地血跡,七嘴八舌地開口
“哎呦,這麼大個口子,當時得流多少血呀。”
“是呀,現在還流著呢,得多疼啊。”
“南嘉,你這傷是怎麼來的,怪不得前兩天沒見你出來呢。”
柳南嘉見終於有人問到了點上,支支吾吾地說“是,是,是我不小心摔的。”
神色還有些躲閃。
周圍人一看她這樣,哪還有不明白的。
肯定跟柳家那些人有關,尤其是大房的方氏,說不定就是她打的。
要真是摔的,怎麼說話都結巴了?
當即就有嘴快的人說“莫不是被你大伯娘打的吧,這心怎麼這麼狠啊,能打成這樣。”
這人倒也不是多麼有正義感,更多的是想看笑話,一家人打得這麼厲害,夠她跟彆人八卦好幾天了。
“真的嗎?我早就聽說這方氏不是個好人,原來真是啊,自己的親侄女,下這麼狠的手。”
“南嘉,到底是不是被打的,你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