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恩雅完全沒有要離開的跡象，孤米開始又道“再不走他們就會把這人死掉的罪名安你頭上，然後關到牢裡去，每天隻給你扔一點餿掉的帶蟲子的剩飯剩菜，運氣好你還能抓兩隻老鼠打打牙祭，運氣不好沒幾天就隻能……”
孤米的嘲諷還沒說完，卻見那女人突然動了動。
“孤米，太好了，她還有救！”恩雅對孤米剛才的嘲諷似乎一句都沒聽進去，此刻完全沉浸在人又活過來了的喜悅中。
“喂，小蠢貨，快離開她。”孤米冷聲道。
“不行啊，我的魔法一停她可能會再死的！”
然而，孤米沒繼續“好言相勸”，直接一腳踢開了她，恩雅從地上爬起來，眼神中滿是憤怒“你做什……”
恩雅的話說到一半就突然停住了，那女人沒了她的治療後並沒有死，反而站起來了。隻是，她的眼神中完全沒有作為活人的氣息，但要說她是目絕者，身上又感受不到屬於目絕者的那種絕望與瘋狂。
孤米正欲拔槍射擊，可令人沒想到的是，那女人開口說話了。
“可以……請你們……不要說出去嗎……”
就在這時，衛兵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女人當即要逃，可被孤米攔住了。
“雖說這事不該我管，不過我這人一有問題就想弄明白，今天你不解釋清楚發生了什麼就彆走了。”
女人看了看孤米，又看了看腳步聲越來越近的街道，開口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話，請隨我來。”
女人朝著與衛兵相反的方向走去，孤米則保持著一定距離跟在其後麵。
幾人專挑沒有路燈，或燈光較暗的街道走，走了大概十幾分鐘，來到了一處略有些破敗的建築麵前。恩雅本以為這裡就是女人的家了，沒想到那女人卻走進了旁邊的一條小巷，而在小巷深處，則存在著一條通往地下的樓梯。
“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兒？”孤米問。
“我家。”女人走在前麵道。
“你家在地下？”恩雅問。
“嗯。”女人回頭看了一眼二人，“你們是第一次來這座城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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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恩雅看了眼孤米，孤米道“差不多。”
女人點了點頭道“不用驚慌，這座城市有六成的人都住在地下。”
孤米看了眼旁邊散發著惡臭直通向地下的排水道，輕笑道“懂，每個富庶的地方旁邊都有個很大的垃圾堆。”
女人走在前麵突然停頓了一下，但很快又繼續向前走去。
從進入地下之後，恩雅就開始能聽到許多人說話的聲音，且隨著不斷深入，聲音也越來越大，明明現在已經是深更半夜，但似乎仍有許多人在活動，而且越往下，裡麵的空氣就越悶，臭味也越來越濃。有汗臭，屎尿的臭，食物腐爛的臭，還有很多難以言述的臭味，還沒徹底進入地下，恩雅就已經感到有些不適了。
然而，當恩雅徹底進入到了有光的地方，看清了地下的真麵目時，她還是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地下的寬敞程度遠超她的想象，其臟亂程度更是咋舌，自己流浪的時候也隻是翻過垃圾堆而已，但這裡的人，幾乎就是睡在垃圾堆裡！
地下存在著許許多多的石洞，好點的就睡在石洞裡，差點的則睡在由幾塊爛木板搭成的簡易帳篷裡，但不管在哪裡，目光所及都是數不儘的垃圾，明明應該是堅硬的石頭地麵，但踩上去卻是黏膩潮濕的冰冷觸感，恩雅簡直無法想象這地麵是由什麼組成的。
“是因為絕望，所以你們才住在這裡的嗎？”雖然剛才女人說了這座城市有六成的人都住在地下，但恩雅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怎麼會，我們一開始就住在這裡。”
女人看了二人一眼，恩雅顯然是頭次見到這樣的場景，額頭已經擠成了川字，相比之下，孤米就顯得平靜許多，甚至可以說平靜過頭了，就好像她也是從這種地方出來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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