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伊西絲城內。
阿米爾完成了一天的打掃,正步履蹣跚地走回自己的宿舍,然而到了宿舍門口,他卻遲遲不敢開門。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阿米爾思索著有什麼辦法能讓他避免走進這個房間。
回去再把地板擦一遍?不行,晚上擦地板會被罵的,為什麼白天必須擦,晚上一擦就要挨罵?他不知道。去浴房洗澡?不行,浴房每天開啟的時間都是固定的,現在這個點已經關閉了。到處走走?不行,晚上到處走也會被罵,甚至有可能被懷疑是異端,這個絕對不行。
可,還有什麼辦法呢?阿米爾的腦汁已經絞儘了,可始終想不出有什麼方法。
就在這時,他的一道陰影突然浮現在門板上,阿米爾嚇了一跳,一回頭,發現是同宿舍的舍友。
“你在這杵著做什麼,要進就進去啊。”那人一臉鄙夷地對阿米爾道。
“我,我這就進去……”
阿米爾緩緩將手放在門把手上,一推門,一股撲鼻的臭味直衝阿米爾的腦門,這臭味裡有汗臭,有腳臭,有狐臭,有口臭,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不知道是什麼的臭味,混合起來十分難聞。
比他以前睡的牛棚還臭上百倍。
在這裡睡著的,都是在教會裡乾著最低賤苦力活的人,阿米爾也不例外。當然,這裡並不是小辛一開始給他安排的房間,隻是,在她們都走後,他的境遇一瞬間就都變了。
如同從山頂跌到了穀底。
這裡的人之所以臭,並不是他們不愛衛生,而是自汙染爆發後,水的使用就被管控了,他們能夠洗澡的次數和時間十分有限,加上這裡的環境十分不通風,簡直就是個悶爐,裡麵的人也自然就越來越臭了。
再過不久,或許自己也會變得和他們一樣吧。阿米爾心道。
阿米爾走到自己的床位前,那個位置現在正放著一堆不知道是誰的臟衣服。
阿米爾小心翼翼地將它們疊好,然後放到了床鋪的一角,可衣服實在是太多了,當他全部擺好後,自己已經沒多少空間可以睡了。
阿米爾躺到床上,必須把身體蜷成一團才能躺下,不過也無所謂了,他喜歡以這個姿勢睡覺。
“喂,小鬼。”
啊,又要來了嗎。
“再給我們講講帶你來的那幾個妞的事唄。”
“是啊,之前我可是見過她們的,那長得叫一個漂亮啊,一個個都跟聖女似的,比外麵那些又胖又醜的女人強多了。”
“說話啊!小鬼!”
“我,我不知道講什麼……”
“就講,你來這裡之前,她們就沒有對你做過什麼。”
“是啊,一群人當中可就你一個男的,可不得做點什麼,哈哈!”
“她們,給了我糖吃……”
一想到那糖,阿米爾就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那糖真甜啊,好像是叫巧克力來著,他這輩子都沒吃過那麼甜,那麼好吃的東西。恩雅姐還說以後會給自己帶很多,一想到那種場景,阿米爾就覺得心裡暖暖的,仿佛那些糖的香味已經填滿了整間惡臭的宿舍,其中還夾雜著恩雅姐的香味。
然而,這樣美好的場景隻持續了不到一秒,就被一聲怒罵吼沒了。
真可恨啊,為什麼他們連自己這最後一點幻想都要奪走。
“糖?誰他媽管你吃沒吃糖!其他的呢,其他的有沒有!”
“沒了,她們什麼都沒做了……”
“他媽的,真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