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清伸長脖子往她身後瞥了眼“放心,送你走的船今晚就到。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再幫我辦件事。”
現在隻要能送她離開瀾城,讓她做什麼都行。
周錦慧連連頷首“什麼事?”
顧婉清蜷起手指,在鼻尖下來回動了動“那個孩子不能留。”
唰——
周錦慧目光一顫,“不能留,是什麼意思?”
該不會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
顧婉清低下頭,墨鏡順著鼻梁滑下半截,恰好露出一雙鬼魅的眼睛“顧惜很心疼這個女兒,如果她沒了,顧惜才能感受到錐心之痛啊。”
果真是那個意思!
周錦慧像是被過了電,渾身一顫,後背緊繃,聲音都在抖“不,不行。”
她隻答應顧婉清想法子把圓圓帶來,卻從未答應過要殺人啊。
雙手一旦沾了血,可就回不去了。
“不行?”顧婉清推起墨鏡,唇角一揚,笑容冷得可怕,“錦慧,反正距離船來還有幾個小時,你還是好好想想再決定是否答應我。”
威脅的意思不言而喻。
要麼答應她,坐船離開瀾城。
要麼拒絕她,繼續回到那地方,過暗無天日的日子。
周錦慧垂在身側的手捏緊,掌心一陣陣的冷汗往外冒。
她當然想離開瀾城。
可是,她不想殺人。
尤其對方還是個孩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顧婉清的耐性快耗儘了。
她點了點手表,掀起眼皮,沒好氣地看向周錦慧“如何?想好了嗎?”
“婉清,我真得沒法殺人。”周錦慧顫著聲音拒絕,“再說了,你之前不是說,隻要我把那孩子帶來,你就保我離開瀾城嗎?”
顧婉清在墨鏡下翻了個白眼,沉聲吐槽“廢物,我總算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你不僅鬥不過顧惜,而且還要眼睜睜看著你一直暗戀的人也被她搶走了。”
周錦慧臉色煞白“你說什麼?盛淮安和顧惜怎麼了?”
“嗬。”顧婉清取下墨鏡掛在手指上晃,“你還不知道呢?你進去之後,人家顧惜可名正言順地留在盛家了。現在,盛淮安成天衣不解帶地在顧惜身邊照顧。”
她指尖抵在周錦慧胸口輕點“再看看你,留在盛淮安身邊當牛做馬這麼多年,臟事做儘,連自己的朋友都能出賣,最後剩下什麼?他為了顧惜,把你送進那種地方,你卻連個小孩都不敢動。”
“周錦慧,你真是個廢物。”
唰——
周錦慧猛然抬頭,雙眼赤紅,冒著怒色看向顧婉清。
這些年,她心甘情願為顧婉清做事,隻因為她能送自己進入羅埠豪斯。
在那裡她可以時不時地見到盛淮安。
她也的確靠著自己的努力,變成盛淮安手裡的尖刀,替他做了不少事情。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喜歡盛淮安,願意為他赴湯蹈火。
可現在,他居然在衣不解帶地照顧顧惜。
那她這些年的付出又算什麼呢?
“彆說了。”周錦慧的聲音冷了下去,目光陰鷙“我去。”
顧婉清笑了,從包裡摸出一隻瑞士軍刀遞給她“如果不是顧惜,你怎麼可能變成今天的樣子?她輕而易舉就奪走了原本屬於你的日子,現在還要奪走你喜歡的人。”
“錦慧。”顧婉清握住她的手,將她五根手指蜷回去,緊緊地貼在軍刀上,“我是替你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