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化凍,百姓春耕,清豐縣附近的路自然也要開始修了。
阮響並不抵觸民間有建築隊,她對百姓自己找飯轍的行為並不限製,反而十分支持,甚至還讓人張貼了布告。
百姓自建的建築隊,隻要接受監管,給出的報酬會和官營的建築隊一樣。
修路需要許多人手,而阮響自己的建築隊光是負責一條通往附近村鎮的路就已經要竭儘全力了。
自然,百姓的建築隊得標明是長期還是短期。
長期,便要在衙門備案,有一個“主事人”,出了事追責也好找人。
短期的話倒不必要主事人,但監管會更嚴格,驗收標準也更高。
若是修路結束了,建築隊除了修路以外,也可以去修建房屋。
至於機會倒不用擔心,儘可以跟著官營的建築隊學,學成了再去乾活。
布告剛剛貼出,百姓們就圍著布告欄挪不動步子。
這些布告除了字,還會標上拚音,雖說現在很多人掃盲班還沒有上完,但拚音倒是大多都會,即便拚音也沒學好,隨手抓個人都能給他念出來。
這是百姓們以前萬萬不敢想的。
文字竟然成了他們也可以掌握的東西。
多方便啊!
“這麼說,咱們這兒也許自個兒乾活了?”有曾經開鏢局的男子站在布告欄邊,他高聲道,“這個主事人——不就是掌櫃的嗎?倘若如此,那不就和以前沒有分彆了嗎?!”
百姓們最初沒聽明白,遲疑一會兒後才有人附和“正是呀!和以前也沒什麼分彆,不都是掌櫃的擔事嗎?”
守在一旁的女吏拍拍手,拿出喇叭說“阮姐的意思,是為了避免工頭或主事人剝削你們,從衙門拿生意,是要簽契書的。”
“衙門的生意,拉拔的主事人,自然是要一筆辛苦錢,這是合理的!你們說是不是?”
“這倒也是,拉人也不簡單哩。”
“我倒是想去,也不敢自己去找衙門。”
女吏“主事人和工人的報酬,都是要按比例定好的,衙門之後也會派人抽查,叫拉拔的人和做工的工人,都能拿到自己該拿的那一份錢,做得多,人人就都拿得多!”
“這和以前的朝廷有什麼不同,你們心裡有沒有數?”
開鏢局的男子不再說話,而是低頭思索起來。
以往他開鏢局,給鏢師的價自然不低,都是要將腦袋拴在褲腰帶的活,不把給足,誰會跟著他乾?他一個鏢局,又不是衙門,敢不給錢?
又是要維持鏢局,又是要給鏢師們發報酬,逢年過節還要給紅包。
鏢師在路上死了,他的遺孀他也要照看,怕瓜田李下叫人議論,還得叫自己媳婦去照顧。
所以雖然開著鏢局,但他手頭還真沒什麼錢,自家也不過是普通百姓好上一些,但要說有好,在阮姐來以前,他家也沒有吃過白麵饃饃呢!
還是阮姐來了,麵粉的價降了一些,他媳婦才舍得買點回來做白麵饃饃。
“大人,那拉拔了人,去衙門找誰?”男子拱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