袞州的交接進行的很快,由於沒打仗,又有本地官員約束百姓,吏目和士兵進城的時候一切都井然有序。
當地官員在交完黃冊後就回到自己在民間的居所,帶走自己留在府衙內的私人物品,也就像阮響承諾的一樣,主官並不會被處刑。
無論文官武官,雖然不能繼續當官,但起碼性命無憂。
倘若當官時不曾犯下什麼欺男霸女的錯處,之後上學考試,說不準還能在新衙門裡混個職位。
阮響在交袞兩州待了半個多月,確定大戶人家都被打混,百姓勉強安定下來之後,就立刻帶著兵丁們趕往青州。
一路上的村子他們收攏的手段十分粗暴。
通常是大軍陳兵在側,而後派出一小隊人將村子圍起來,等村長過來交涉的時候,自然就留下十幾個兵丁和兩個吏目,村子就歸他們了。
畢竟村子太小,沒有反抗的手段,對村民而言,誰管他們沒什麼所謂,隻要自己的日子還能過就行。
他們就這麼一路走一路收攏沿路的村鎮,並未遇到什麼抵抗力量。
倘若遇到土匪,還會抽出人手去把匪剿了。
有槍在手,剿匪變得格外簡單,匪巢隻需要點燃炸藥包的引線,將炸藥包扔進去,就能破壞的一乾二淨。
等到了青州,阮響也沒想到,青州的城防——恐怕還比不上清豐縣!
青州臨海,百姓的嚼頭幾乎都靠貿易,男人們充當力夫漁夫和船夫,女人們則製衣洗衣,在海邊摸些鮮貨,或者采集珍珠。
當然,港口那邊的半掩門也多。
交袞兩州好歹還有看著牢固的城牆,青州的城牆則破爛不堪,顯然已經多年未曾修繕,但道路卻是最好的,畢竟商人們來往頗多,沒有好路,貨就難運出去。
陳五妹看著那破破爛爛的城門和城門下寬闊的道路,也陷入了一陣迷茫,她思索良久後忍不住說“他們有錢修路,怎麼沒錢修城牆呢?”
“恐怕是商人的手筆。”阮響也隻能猜測。
這樣的沿海城市,官吏的力量更加微弱,畢竟海邊的土地難以更重,當地百姓的生計全要倚仗來往的商人和海船,實際上掌握這座城的是商人。
對商人們來說,寬闊的道路是剛需,但堅固的城牆不是。
畢竟無論統治者是誰,都得倚靠商人們。
反而修築城防,真的打起來了,那才耽誤做生意呢!
本地的官吏收了商人們的孝敬,又自認為已然對朝廷儘忠,要花錢的地方自然睜隻眼閉隻眼,恐怕覺得修建城防是白費銀子。
“那……咱們還打不打?”陳五妹艱難問道。
對方都沒有城防,她們打過去,豈不是像大人欺負孩子,還有點正義之師的樣子嗎?
阮響“點些人過去,先談,談不下來再說。”
陳五妹立刻去下達命令。
路上那些還在運送貨物的商隊自然也就被攔了下來,隻能待在原地等待。
“姑奶奶,您說說,咱們還要等多久啊?”皮膚黝黑的小商小跑到士兵麵前,他們已經被攔了幾個時辰,眼看著天都要黑了,又不見士兵打罵力夫和商人,便鼓足勇氣諂媚地問道,“這都要天黑了,我運得都是些小魚小蝦,雖然是曬乾了,可海邊潮濕,就怕久了生黴。”
士兵雖然不耐煩,但也不顯露出來“看青州城裡怎麼說,倘若不打,今晚你們就能走。”
小商急道“這、這戰場的事,和我等這些小商小販有什麼乾係?”